这下,这臭小子总能放心了吧?
“行了,都这么晚了,你身子弱,早点休息吧。”温洛月看着他安置好,准备起身回房。
“月儿以后,真的不会再丢下我吗?”赫连鸷拉着她的手腕不让走,脸上的神情带着小心,看着有些破碎。
温洛月被问得一顿,顿时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也就当年被掳去彭府别院之后,才跟他分开的吧?
那不也是,因为那个狗皇帝罚的那么恶心,他不得不到这皇陵去。
怎么就成了,她丢下他了呢?
这话到底从何而起啊!
温洛月带着疑惑,转过身低头看过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你几乎从不写信给我。”更别提有什么礼物了。
他感受不到她的挂念与关怀,这几年,他甚至很多时候都自暴自弃地想,这个没良心的坏东西,是不是真的忘记还有他这么个人了。
她真的冤枉啊!
她因为那次连累到赫连鸷,所以之后行事都万分小心,生怕再给他带去什么麻烦。
但是,她也是会让银芽跟皇陵那边的人联系,随时禀报赫连鸷的近况的好吧!
还有很多吃食用度,她也尽量都自己亲自准备,再托各种关系送到他的身边。
只是怕信件来往被有心人察觉到,才没有主动给他取信。
“可是,我不是让人给你捎口信了么?”
他是没收到,还是忘记了?
赫连鸷垂下眼眸,满脸委屈,“一年就几回,还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谁知道你是真的在意,还是礼貌之举。”
虽然赫连鸷因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虽然她真的没有不打算就这样扔下他不管,虽然,他现在才十几岁,还没及冠,任性一点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这话,真的好欠揍啊!
这死孩子,温洛月的拳头又开始犯痒了,她想揍人!
“你知道我这些年在外面,都忙些什么吗?”
赫连鸷当然知道,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见了什么人,他都了如指掌。
她建立了仰月楼,做了许多生意,见过许多人,打过许多交道,她做了许多的好事,她还,扩大了势力。
可这里面,没有一样,是关于他的。
“我如何知晓。”他不该知道的,可还是像个小偷,在背地里,悄悄全部了解透彻。
她就不信,银芽递过去的消息里面,没透露过一星半点她的计划!
死孩子就这么嘴硬,把她这几年呕心沥血的努力,都当做什么了!
温洛月真的生气了,气的两颊鼓鼓的,牙尖忍不住磨着腮帮的软肉,琢磨着怎么给他一个教训,又不真的伤到他。
“说完了?”温洛月重新恢复冷脸,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股冷意。
赫连鸷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后怕,他是不是,过分了点?
“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在今天这种时候,以质问的语气说这种话了。”
“赫连鸷,你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深沉,你的计谋,比任何人都精细。”
“可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感情就不该带着任何的算计,就不该,掺杂任何的利益。”
刚刚还说要坦诚相待,这会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果然,男人多大了都是小孩子脾性!
“是我不对,月儿别生我气好不好?”他只是,太担心,太害怕了。
“以后,有什么就直说,我最讨厌弯弯绕的那套,费劲!”
“嗯,我知道了。”赫连鸷重新抬眼看向她,眼神亮晶晶的,重新填满了希望。
“行了,这下真的该睡了。明天还有事呢!”
温洛月牵着他的手塞进被窝,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月儿,好梦。”
温洛月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听见赫连鸷出声。
勾了勾嘴角,温洛月回头冲着他笑了笑,“睡吧,好梦。”
关上门,门外的银芽就凑了上前,“姑娘,殿下没为难你吧?”
殿下的脾气,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小屁孩一个?”温洛月不甚在意的耸耸肩。
嗯,您自己还不是个孩子?银芽暗戳戳地想,没敢说出口。
“对了,那批药材已经送到县里了,姑娘明日要去看看吗?”
药材啊,温洛月忙了一晚上赫连鸷,差点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
“嗯,是要去看看。明天你先过去,带着人尽快把粥棚,药棚都搭建好,还有安置点,所有人都要经过大夫的诊治之后,分成未患病和生病病患两批,安置到不同的地方。”
温洛月絮絮叨叨的 ,不知不觉说了许多。
站在一旁静默许久的林墨,看着如此干练的温洛月,也不免咂舌称赞。
除了他家主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比殿下办事还如此周全又年纪轻的人呢!
真不愧是他家殿下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人啊!
这俩人的心眼子都这么多,还真是般配。
“对了,他怎么还站着?”事情差不多都吩咐完了,温洛月才注意到一旁的林墨。
银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林墨,“奴婢刚刚把他教训了一顿,身为一个奴才,连自己家的主子照顾不好就算了,还识人不清,差点就伤到姑娘您,真是罪该万死!”
温洛月看着银芽一副管事嬷嬷的派头,嘴角止不住抽了抽,“好了好了,他要是眼神好又聪明,早就不知道去哪飞黄腾达去了,还能一直跟着赫连鸷吗?”
两个人都是一根筋的性子,谁也好不到哪去。
一不小心连累自家主子被骂的林墨,“......”
您说的都对,是他蠢笨了。
“姑娘问你话呢,怎么还不去休息?杵在这碍手碍脚的!”
银芽忍不住推搡了一把林墨,当然,那么大块头,银芽一时没推动。
林墨抿了抿唇,只好如实相告:“主子让我今夜在这门口守着赎罪。”
温洛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大发慈悲地开口劝道:“回去吧,你们的暗卫这会不是都跟来了吗,我这还有不少帮手,这么一个破院子,再多来点人也应付的过来,去休息吧。”
“可是,”林墨是赫连鸷的侍卫,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敢擅离职守,哪怕这人是殿下最为在意的人说的话。
“可是什么可是,他明日起来要是还想罚你,就让他来找我。你看他听不听我的?”
一个个都这么死脑筋,老这么一日日熬着没有好精神办差,还不如一次性休息好,第二日养足精神再办事。
“...是。”林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