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叶江南陪着秦书月在食堂吃过饭。
回到书记办公室,叶江南看了眼时间,说道:“书记,距离上班还有四十分钟。您这边要不要午休一下?”
秦书月只是点点头。
叶江南立马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可他才刚刚往前走出两步,就发现,在办公室门边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封信件。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趁着秦书月用餐的这段时间,从门下缝隙里塞进来的。
叶江南立马弯腰,将信件从地上捡起。
秦书月也留意到眼前这一幕,顿时调侃了一句:“我吃个饭的功夫都有人给我送礼啊。”
叶江南拿着信封反复看了看,说道:“书记,这就是一封匿名信件,是不是直接扔了?”
毋庸置疑,这封信件是以见不得人的方式传递来的,那里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秦书月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扔,先拆开看看。”
叶江南立马听话照做,伸手就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一张信纸抽出来。
眼睛一扫,只见上面写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叶江南快速浏览,顿时知道了一个大概。
这些文字都是抹黑陆高明的。
跟叶江南之前在信访局拿到的信访材料上面记载的那些事情,大同小异。
秦书月坐在椅子上,一边端起水杯,一边问道:“这信上写了什么?”
叶江南回答:“都是一些诋毁陆高明书记的谣言。”
秦书月柳眉蹙起,想了想后说道:“只怕其他常委们也收到了同样的东西。”
叶江南有些气愤地说道:“看来是有人故意想搞臭陆书记的名声。”
秦书月刚端起来的水杯又放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冷漠:“这手段很拙劣,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行之有效的。”
叶江南不敢多言,也不敢继续拓展话题,只是问道:“书记,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秦书月淡然回应:“以不变应万变。”
叶江南立马在心里给秦书月竖起大拇指。
这个女人,的确很聪明,也很沉得住气。
现在,敌人在暗处,秦书月在明处,她在不明局势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动手,肯定会使自己陷入意想不到的危机。
当然,敌人也正是想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乱秦书月的计划。
片刻后,叶江南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心里不禁细细思考一个问题:今天这封匿名信件,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想来想去,专职副书记吴春来和县长孙国权的嫌疑都比较大。
如果是吴春来,那么他的意图很明显,他是想继续挑拨离间一二把手的关系,继续恶化他们的斗争。
而如果是孙国权,那么他就是在表面上跟秦书月妥协,暗地里又搞小动作,想要搅黄秦书月推陆高明上到县委政法委书记的这件事。
这两种概率,想必秦书月的心里也是知道的。
接下来,叶江南也不再多想,抓紧时间午休。
对于一个领导的秘书而言,能时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尤为重要。
所以,必须要见缝插针地学会休息。
下午两点半,叶江南恢复了满血状态。
片刻后,他从手机上看到一条县公安局上报的消息。
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黄杰接受县公安局记过处分。
黄杰现在已经是叶江南的马仔,莫名其妙就被县公安局处置了,叶江南当然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随着电话接通,叶江南立马询问黄杰:“十分钟前,你们县局公示的那条处分,到底怎么回事?”
黄杰有些无奈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县局这边召开全体职工大会,结果江局长大发雷霆,抓着我们刑侦大队这边的一个案子怒批,这不,我这个刑侦大队长就挨了记过处分。”
虽然黄杰的话轻描淡写,但是叶江南却敏锐地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于是问道:“什么案件?”
黄杰回答道:“一个月前,县一中有名高中生在晚上下自习回家的途中被尖杀。我们刑侦大队这边侦破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没有把凶手抓到。”
听到这话,叶江南眉头皱了皱。
一个月前发生的这一起高中生奸杀案,他并没有听说过。那么就说明了被害者的家庭背景很一般,所以在社会上才没有掀起什么浪花,以至于公安局那边就能压下去处理了。
既然死者的家里没什么背景,那么就不可能有人给县公安局施加压力,要求其限期破案。
而如今,距离案发都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江辉文这个局长却才发火。
这里面的指向性就很明显了。
轻笑一声,叶江南说道:“看来你们江局长最近是心情不大好啊。”
黄杰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叶主任,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可能知道领导的心情好坏。”
他这倒是大实话,领导在对待下属时,永远都是摆出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脸庞,这让做手下的,根本没法揣摩领导的心情。
因此在现在的职场圈里,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同样适用。
“没事,就一个记过处分,对你以后的仕途影响不大。别气馁,继续做好分内之事,问心无愧即可。”叶江南安慰了一句黄杰后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叶江南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已经看出来了,江辉文处置黄杰那是不安好心。从某种意义上来看,那就是打狗给他这个主人看的。
江辉文从始至终都是县长孙国权那条线上的铁杆心腹。
最近发现黄杰又跟他叶江南靠的比较近。
而他又是秦书月的秘书。
这就不难看出来,江辉文恐怕是在孙国权的提点下,想通过打压黄杰来试探一下秦书月的态度。
“真是两只老狐狸。”叶江南低骂一句。
就目前而言,他跟孙国权当然没有叫板的资格。
可至于县公安局局长江辉文,自己的手里可是握有其把柄视频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想那么早就把这张底牌打出来,毕竟时间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