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问声爬起来,眼神突然一变,那支箭差点刺中他了。
他眼神微微眯着,靠着墙站起来,“你是越侍郎的人。”
来人没有明说,冷冷地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赖问声猜到有人会想要他死,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越安翔。
“我呸,越安翔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得老子在他前头,现在成了丧家之犬,妻死,子逃散。”他恨声道。
“你下地狱在叫冤去吧。”
“等下。”赖问声抬手制止他,“越安翔杀我灭口把主子置于何地,他真的不怕主子找他的事。”
他说着,视线在观察来人表情上的变化可惜他猜得错了。
“我说过等你死了你也就知道了。”来人油盐不进,只想杀了他完成任务。
赖问声怒骂了一声,他的视线打量着什么,突然他又道:“我给你银子,十两黄金。”
“黄金。”
话落,他突然动了,将墙角的竹竿扫过去,然后肥硕的身子现在格外的灵活。
扭头就跑,只要跑出去他就不会死。
伍五,伍六在接应他。
来杀他的人见他跑了,也没有着急去追,而是抬起手,一枚梅花镖从袖中飞了出去。
远处逃命的赖问声身子猛然栽倒在地上,瞪着双目,死不瞑目。
赖府格外的萧条。
伍五,伍六还在府外等着。
赖问声一死,自然而然的越安翔就能从里面脱身,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赖问声还留了一手。
跟越安翔交易的账本。
裴逸仙带着裴惜夭从同兴村回来之后,差人将裴惜夭送回去。
随后马不停蹄的跟着京兆府的人杀到赖家。
“将军,赖问声死的不能在死了,梅花镖一击致命,上头还有毒。”乌蛊拔出他身上的梅花镖,说道,“被灭了口。”
御林军又将赖夫人跟她丫环的尸体抬出来。
裴逸仙皱着眉看过去,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死的比赖问声要早,想来是自己自尽。
骆鸣渊一招手,“将尸体先行送回京兆府。”
“等一下。”裴逸仙打断了骆鸣渊。
“竹禾有何不妥。”骆鸣渊不解地问。
“你看看他的手。”
“他的手。”骆鸣渊拧眉看过去。
赖问声的手指甲里有泥,虽说赖问声一路上逃出来,又装作流民乞丐的,手上有点泥也很正常。
可偏偏他的指甲缝里的泥,是新泥,刚弄进去不久。
这就说明赖问声回府之后,一定找了什么东西,还将这东西藏在了泥里面。
“去找。”
底下人闻言,立马去找,将整个赖府都要翻了一个底朝天。
不一会儿,京兆府的衙役捧着一个油纸包过来,“寺丞,将军找到了。”
裴逸仙接过来,油纸包三两下拆开。
骆鸣渊偏头过去一看,两人对视一眼,笑意涌现。
有了这个东西越安翔想跑也跑不掉了。
“骆寺丞看来你我二人得去拜访拜访越侍郎了。”
这几日朝堂人人惊惧,越侍郎这个处于事件中心的人,已经称病接连告假几日了。
真生病假生病,今日一探就知。
两队人马将越侍郎府团团围住。
周围的百姓吓得四处逃窜离开倒是也有不少胆子大的,在这周围东张西望,想着看热闹。
乌蛊上前敲门,“咚咚咚”。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呀!”
越府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他是越府的管家,一把老骨头走路都不利索,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
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谁啊,有什么事。”
乌蛊露出身份令牌,“我家将军要见一见越侍郎。”
“你家将军。”老管家闻言,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家侍郎生了病,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见客。”
说着他就退进去,想将门给关上,关了半天,门纹丝未动。
乌蛊的手抵在门上,“不见客,这可由不得越侍郎了。”
话落,他将门推开,控制着力道,没伤着老管家。
“将军,骆寺丞请。”
老管家在那跳脚,他一把老骨头拦不住,至于府里的丫环小厮,见到人吓都吓死了,哪里敢拦。
有个机灵的跑进去报信,小厮跑得只喘粗气,“老,老爷,上门了,骆寺丞还有一位将军上门了。”
越安翔用膳的手一顿,手一颤,碗就砸在了地上。
身边的大夫人皱了皱眉,恼怒的瞪了一眼,进来的小厮。
老爷好不容易不去狐狸精的房里,来她这用一次膳,还要被这个刁奴给打扰了。
大夫人站起身,拿着帕子擦拭弄在越安翔身上的粥,轻声细语的安慰:“老爷慌什么,将军跟骆大人上门,咱们以礼相待不就好了。”
越安翔这样一想也是这个理,就算是来者不善,他现在行得正坐得端能奈他如何呢。
“夫人说的是,是为父一时间没拿稳,惊扰了夫人。”他拍了拍大夫人的手。
大夫人温柔的笑了笑,扶着越安翔起身。
“我陪夫君去见客。”
越安翔点了点头,两人迎了出去。
他拱手抱拳,脸上都是笑意,“裴将军,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侍郎府了,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先行准备准备。”
骆鸣渊笑了笑,阴阳怪气地道:“越侍郎客气了,我等听闻越侍郎病了,特来替陛下慰问慰问。”
闻言,越安翔假意咳了几声,大夫人替他顺着气。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虚弱地说道:“多谢陛下体恤,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养养就好,不碍事。”
“你看还劳烦二位上门。”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位里面请。”
裴逸仙身后,乌蛊的手攥成拳。
先去想过这样的场景出现,他会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现在杀母杀父的仇人就在眼前,乌蛊还是小看了自己的恨意。
他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裴逸仙感知到,不动声色的挡住他。
乌蛊压制了一会儿才将那股喷涌的恨意压制住,到了正堂,落了座,而他站在裴逸仙的身后。
越安翔招呼着府中的丫环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