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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晨光微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案上。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其其格端坐在案前,纤纤素手轻捻一枚白玉棋子,眸光深邃如寒潭,将宫闱中的波诡云谲看得分明。

她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晨光映照下,更添几分清冷。

室内静谧,唯有袅袅沉香缭绕,似将这片刻宁静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阡陌侍立一旁,垂首不语,隐约察觉到主子心底翻涌的暗流,却不敢开口打扰。

良久,其其格轻轻将棋子放下,指尖触碰到案上的棋盘,声音淡然却不失威严:“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阡陌闻言,立刻躬身回道:“奴婢已按照小主的吩咐,将钟粹宫与菊花糕之事无关的消息悄然放出。如今,后宫中已开始对齐嫔议论纷纷。有人暗示她身怀龙嗣却惹出风波,是别有所图。甚至连年妃娘娘,也不免对她多了几分疑虑。”

其其格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盘棋逐渐成形:“很好。齐嫔以为,借菊花糕一事能将柔则置于险地,却忘了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她不动还好,这一动,反而为自己掘了深坑。”

其其格语调轻柔,但冷意暗藏,令人不寒而栗。

阡陌听罢,仍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若齐嫔察觉不对,借机反咬一口,试图将罪名推回钟粹宫,我们该如何应对?”

其其格的手指轻轻敲击棋盘,目光微冷,如冬日寒星:“她若敢反咬,正是给了柔则彻底反击的机会。”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凌厉:“后宫中最忌自乱阵脚,齐嫔身怀龙嗣,本该谨言慎行,如今却被逼得四处出手,越急越会暴露弱点。柔则不需多言,只需冷眼旁观,她自会露出破绽。”

其其格轻笑一声,似在嘲弄齐嫔的失算。

随后,她站起身来,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这后宫中的女人,总是妄图以急功近利换取上位,却不知最危险的,正是那份急躁。阡陌,你记住,与其主动迎战,不如以静制动,让她们在混乱中自相残杀。”

阡陌垂首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钦佩。

小主果然冷静果断,不愧王妃从小悉心教导,深谙后宫生存之道。

【钟粹宫】

晨雾尚未散去,秋风携着冷意掠过庭院,吹动菊花微颤,似在诉说后宫深处的寒意。

柔则静静伫立于窗前,凝视庭院中那一株晚菊,神色如菊花般冷艳而倔强。

绿绮悄然进来,微微屈膝行礼:“小主,奴婢查探清楚了,昨夜御膳房彻查,负责菊花糕的厨娘菊儿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御膳房已经重新布置人手。至于菊花糕一事,皇上已下令禁用所有含菊粉的糕点,同时,长春宫齐嫔的医案已被御医带走。”

柔则微微转身,目光落在绿绮的脸上,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皇上果然关注此事,齐嫔怕是坐不住了。”

“皇上此举是否真为了齐嫔?”绿绮试探着问道。

柔则唇边浮现一抹冷意:“为齐嫔?不过是敲山震虎。她身怀龙嗣,本应安分守己,偏偏还想掀起风波,借菊花糕牵制本宫,可惜她棋差一招。”

绿绮点点头,又小声说道:“昨夜奴婢听到有人议论,说钟粹宫虽未直接涉事,却难免引人疑心。长春宫那边暗中传话,说御膳房的糕点原本是为钟粹宫所制。”

柔则闻言,冷笑一声,语气锋利:“齐嫔狗急跳墙了。钟粹宫的糕点又如何?她怀着龙嗣,处处被人盯着,若真有人要害她,首当其冲的便是她腹中的孩子。宫中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况我一个还未稳固地位的新人,何苦涉险?”

绿绮忍不住低声提议:“那小主是否需要向皇后娘娘示弱?至少表明钟粹宫绝无异心。”

柔则目光一凝,声音冷冽:“示弱?在后宫,示弱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传话出去,昨夜之事,钟粹宫的人一概不知情。若有人问起,就说钟粹宫素来循规蹈矩,从未逾矩。让他们疑心重重,却找不到破绽。”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笃定:“齐嫔已经乱了阵脚,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绿绮,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昨夜菊花糕的事详细传到宜妃耳中。记住,不必提钟粹宫,而是强调糕点来自御膳房,最终由小平子之手送到长春宫。”

绿绮迟疑道:“这样做会否显得太过主动?”

柔则微微一笑:“在这后宫,主动出击是愚蠢的,但适时引导,才能让对手误判。我不出手,便让她们自己乱成一团。”

绿绮领命退下,柔则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庭院的那株菊花上。

她轻声喃喃:“后宫中的每一场风波,表面上是争宠夺权,实际上却是生存的试炼。她们盯上了我,那就别怪我以牙还牙。”

她转过身,走到妆台前,提起一支描金流云簪,轻轻插入发间。

窗外秋风掠过,带来庭院里几声鸟鸣,似为这场暗潮汹涌的棋局增添了一抹冷意。

【长春宫】

与此同时,长春宫中却是一片压抑的气氛。

齐嫔斜倚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神色却阴沉如水。

翠果跪在一旁,小声禀报:“娘娘,如今外面传言四起,说是因为小平子与菊儿的私下接触才导致菊花糕的失误。而这菊花糕原本是为钟粹宫所制,如今却被推到长春宫,奴婢担心,这分明是有人在挑拨。”

齐嫔冷笑一声,目中寒意四溢:“挑拨?她柔则倒是好手段,竟能在风口浪尖上全身而退,还将矛头引到本宫头上。”

翠果见齐嫔神色难看,小心劝道:“娘娘,您怀有龙嗣,此时应以保胎为重。若皇上知晓您为此动怒,恐怕会心生不悦。”

齐嫔却猛地坐直身子,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语气中满是不甘:“本宫若再忍下去,便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去,传话给端嫔和敬嫔,就说本宫需要她们的帮助。若她们不应,本宫也有法子让她们不得安生。她柔则能操纵舆论,本宫也能让这些流言反扑回去!”

翠果低头应是,心中却不禁暗叹,齐嫔的这份执拗,或许才是柔则真正的目标。

【储秀宫】

阡陌回来时,发现其其格依旧坐在窗前,一副闲适的模样。她低声问道:“小主,齐嫔那边已经开始联络端嫔和敬嫔,看来她不打算善罢甘休。我们是否需要提前防备?”

其其格将一杯清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中不带半分波澜:“不必。她越慌,越容易出错。我已替柔则布下了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她不得不落下的死棋。”

阡陌听得心惊,忍不住低声问:“小主,您对柔贵人也早有安排?”

其其格淡淡一笑,将手中茶杯放下:“她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既然她愿意搅动这深宫的池水,那我便让她彻底陷入泥潭。至于齐嫔……”

她的目光一寒,声音低如呢喃:“她有龙嗣在身,以为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龙嗣有时是护身符,有时是催命符。”

【御书房】

胤禛正静静翻阅着一卷奏折,修长的手指时而翻页,时而提笔在空白处勾画,动作从容不迫,自有一派威仪。

门外传来苏培盛恭敬的禀报声:“皇上,柔贵人已至。”

胤禛放下笔,眸光未曾离开案上,语气沉稳威严:“宣。”

柔则缓步走入殿中,一袭月白织锦长裙将她的身姿衬得纤细优雅,步履如莲花般轻盈。

她盈盈下拜,声音温柔且恭敬:“臣妾叩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胤禛抬起头,目光淡然地扫过柔则,声音低沉却不失威仪:“起来吧。”

柔则轻轻起身,低眉垂首立于殿中,举止间自有一份端庄从容。

御书房中一片静谧,只有胤禛的手指轻敲扶手的声音回荡,低沉而富有节奏。

苏培盛侍立一旁,面色谨慎,唯恐漏掉皇上和柔贵人之间的任何细微之处。

胤禛目光沉静,片刻后开口:“柔则,昨夜赏菊宴上的菊花糕,你为何未曾动过?”

柔则闻言,心中一凛,却并未露出丝毫异样。

她低声答道:“回皇上,臣妾昨日饮茶不慎呛住,一时无胃口,便未动菊花糕。”

胤禛目光微微一紧,似要将她看透:“是吗?”

柔则感到那道目光如芒在背,暗暗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卑不亢:“皇上,臣妾素来体寒,御医嘱咐少食寒凉之物。菊花糕虽色香味俱佳,但臣妾实不敢违背医嘱。”

胤禛的目光从她身上缓缓移开,唇边带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倒是谨慎。”

柔则垂首,语气中透着一丝敬畏:“臣妾深知后宫规矩重重,唯恐一时疏忽给皇上带来不快,因此事事谨慎,不敢有丝毫逾越。”

胤禛凝视着她,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到柔则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低沉却意味深长:“后宫中的聪明人不少,但最终能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胜者。柔则,你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柔则微微抬眸,与胤禛的视线短暂交汇,随即垂下眼帘,语气恭敬而坚定:“臣妾明白。谨慎是一种自保之道,但唯有忠心才能长久立足。臣妾从未忘记,自己的性命早已属于皇上。”

胤禛眸色微微一变,似被她的话语打动,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语气陡然一沉:“昨夜之事,宫中已有诸多流言蜚语。柔则,你可曾听闻?”

柔则心头一紧,迅速权衡言辞,低声答道:“臣妾不曾听闻。宴后便静养于宫中,未曾外出。”

胤禛微微点头,似在思索着什么,修长的手指敲击扶手的节奏加快了一些。

他沉声道:“朕今日召你前来,是要问你——若有人刻意将祸水引向你,你当如何应对?”

柔则听到此话,心中猛然一震,隐隐察觉胤禛话中藏有试探。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依旧柔和:“臣妾虽愚钝,但也明白后宫如棋,步步惊心。若真有人刻意而为,臣妾唯有隐忍,以静制动,待其露出破绽,再伺机反击。”

胤禛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他似在试探她的反应,又似乎对她的答案感到满意。

“很好。”胤禛收回视线,挥手示意:“退下吧。”

柔则恭敬地再度行礼,柔声道:“臣妾告退。”

当她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背脊微微绷紧,掌心已沁出薄薄冷汗。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殿门,心中波涛汹涌:“皇上今日之问,既是试探,也是敲打。他分明已察觉到些什么,却不愿点破……”

【钟粹宫】

柔则回到钟粹宫,立在庭院中,凝视远方的天际,目光深远。

绿绮走上前,小声问:“小主,您觉得皇上是否已察觉……”

柔则没有回答,转而淡淡说道:“绿绮,传我的话,宫中流言四起,我钟粹宫不涉其中,所有人只需照旧行事。若有人来问,就说我病体初愈,不便应对外事。”

绿绮低头应道,心中暗暗佩服主子的冷静。

柔则望着远处那巍峨的坤宁宫,眼中闪过一抹寒意:“皇上未点破,便是要看我的下一步棋。既如此,那就让这局棋变得更有趣一些吧。”

【延庆殿】

端嫔齐月宾缓缓从窗前移开视线,心中却涌动着层层暗潮。

她微微眯起眼,凝视着院中那株金桂,淡淡的花香透着丝丝冷意。

“柔贵人被宣入御书房?”她声音轻柔,语调却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寒意。

站在一旁的吉祥微微颔首,恭谨答道:“正是,娘娘。皇上亲自传旨,命她立刻前去面圣。”

端嫔抬手抚了抚鬓发,眸中透出几分探究与讥讽:“初入宫不过数月,便能得这等殊荣。看来,这位柔贵人确实不同寻常。”

吉祥低头,语气谨慎:“娘娘,柔贵人虽受宠,但毕竟资历尚浅。她此行……是否会有什么不测?”

端嫔冷笑一声,转身缓缓踱步至内室,声音不紧不慢:“皇上亲自召见,必然另有深意。柔则若聪明,或许能全身而退;若不够聪明……”她停顿片刻,意味深长地看向吉祥,“那便是自寻死路。”

吉祥心中一凛,低声问道:“娘娘可需安排人手,暗中相助?”

“相助?”端嫔轻嗤一声,眼中透出一抹讥讽,“后宫的路,人人自渡。她若连这点风浪都承受不住,又何谈与我们一争高下?”

她顿了顿,眼神逐渐冷冽:“不过,这场风波不能只让柔则一人搅动。吉祥,传话下去,盯紧长春宫和钟粹宫的动静。尤其是御书房之后,柔则的一举一动,都要有人随时禀报。”

吉祥连忙躬身应道:“是,奴婢明白。”

端嫔步至铜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那张美丽冷艳的面容,语气缓缓道:“再去告知敬嫔,提醒她多留意。柔则若想在这局中存活,便要承受各方压力。她越是出挑,死得越快。”

【长春宫】

长春宫内,气氛更显压抑。

齐嫔看着手中那封密信,神情阴鸷,眼中满是怒火。

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内容却字字诛心。

“宜妃……柔则。”齐嫔咬牙念着这些名字,手中的纸张几乎被她捏碎。

曹贵人曹琴默站在一旁,劝道:“娘娘,宜妃与柔贵人联手,明显是在针对您。但现在局势未明,若轻举妄动,恐怕会引起皇后娘娘的警觉。”

齐嫔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她们以为这样就能算计本宫?痴心妄想!”

曹琴默低声道:“娘娘,不如将此事禀报给年妃。她与皇后交好,若由她出面查探,不仅能掩人耳目,还能牵制住宜妃。”

齐嫔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错。让年妃去试探,若她能咬住宜妃,本宫倒省了不少力气。”

她将密信丢进铜盆中,眼看着火苗窜起,冷冷说道:“翠果,立刻将线索传给年妃,记住,不可泄露本宫的身份。”

“是,奴婢遵命。”翠果福身退下。

齐嫔注视着燃尽的信纸,眼神如寒刃般锋利。

“宜妃,柔则,你们以为联手就能高枕无忧?本宫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宫无情。”

【翊坤宫】

年世兰的神情淡然,却藏着深不可测的锋芒。

她缓缓抚过茶盏,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苍翠的翠竹随着寒风摇曳,似乎在低声诉说宫闱中的暗潮涌动。唇角那抹浅浅的笑意,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颂芝低头恭谨禀报:“娘娘,柔贵人已经传话,说钟粹宫素来循规蹈矩,与昨夜之事毫无干系。”

年世兰闻言,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随即轻笑:“她倒是伶俐,懂得未战先避,以退为进。”她将茶盏轻轻放下,茶盏碰触桌面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敲碎了宫中的宁静。

颂芝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您认为她这是在转移视线吗?”

年世兰眸光微微一沉,语气却依旧轻柔:“转移视线?不,她这是在堵住舆论的嘴。柔则聪慧,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机会。可惜……”她话锋一转,笑容愈发意味深长,“聪明的女人,总是更容易被忌恨。”

颂芝低声问道:“那娘娘接下来是否需要再给齐嫔一些助力?若她能替我们继续施压,柔贵人必然应接不暇。”

年世兰摇了摇头,眸光如深潭般幽暗:“不必。齐嫔如今心急如焚,定会步步紧逼。给她助力,反倒多此一举。”她顿了顿,声音中透出一丝凉意,“柔则这一步退得高明,但若她真以为能全身而退,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颂芝小心地试探道:“若齐嫔失控,会否便宜了旁人?”

年世兰淡淡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锐利:“齐嫔虽有龙嗣在身,但她的急功近利注定会成为她的软肋。后宫之中,步步皆险棋,她一旦走错一步,本宫自有办法让她安分。”

颂芝见年世兰神色笃定,心中暗暗佩服,又小声问道:“那柔贵人这次以退为进,是否能彻底化解这场风波?”

年世兰目光凝住窗外的翠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暂时或许可以。但她越是聪明,就越会招人忌恨。等她再露些锋芒,便是她最大的弱点。”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笃定,“后宫中,从来没有人能一退再退而安然无恙的。”

颂芝明白年世兰的意思,连忙低头应是。

【长春宫】

齐嫔斜倚在榻上,脸色比昨日更为苍白,她手抚隆起的腹部,眉头深锁,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焦躁:“柔则竟如此狡猾,竟能全身而退,还反咬本宫一口!”

翠果跪在一旁,低声劝慰:“娘娘,您怀有龙嗣,万万不可动怒。”

齐嫔狠狠一拍扶手:“动怒?本宫不动,她就当本宫是软柿子!”

翠果从外面走进来,轻声禀报:“娘娘,钟粹宫传出话,说昨夜之事与柔贵人毫无干系,还提到她素来谨言慎行,请各宫不要多做揣测。”

齐嫔闻言,眼中怒意更浓,一巴掌拍在桌上:“谨言慎行?这话分明是在故作清高!”

翠果低声劝道:“娘娘息怒,柔贵人如今不过是一介贵人,哪能撼动您的地位。更何况,宜妃和年妃也不会任由她一人独大。”

齐嫔冷笑一声:“独大?她还没那个资格。不过,她这副装无辜的模样,倒是惹得人更加不快。”

翠果犹豫着开口:“娘娘,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是否继续加紧施压?”

齐嫔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自然要施压。但本宫不会亲自出手,让端嫔动一动便是。”

她冷笑道,“她与柔则素来不和,若她能将柔则逼出破绽,本宫便可坐收渔利。”

翠果连忙应道:“奴婢明白,立刻去安排。”

齐嫔目光冷冷:“柔则,想全身而退?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几时!”

她转头看向梨落,眼中寒光闪烁:“传话出去,就说菊花糕原本就是为钟粹宫所制,这一点御膳房上下都知道。柔则若真想撇清关系,就让她自己解释!”

梨落点头应是,又犹豫道:“娘娘,万一柔贵人有反制之法……”

齐嫔冷笑:“她能反制几时?只要将矛头指向钟粹宫,她在皇后面前也讨不了好!”

梨落声音压低却带着几分焦虑:“娘娘,奴婢查到,昨夜的菊花糕并非普通的糕点,那金针虽非剧毒,但若是孕妇食用,极可能导致小产……”

齐嫔听罢,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你是说,这糕点是专门为本宫准备的?”

梨落犹豫片刻,咬牙点头:“奴婢斗胆猜测,这其中定有蹊跷。”

齐嫔脸色越发苍白,目光中透着一丝惶恐和愤怒:“是谁?是谁想害本宫?!”

梨落连忙安抚:“娘娘息怒,咱们已经派人追查那位厨娘菊儿的下落,只要找到她,定能查明真相。”

齐嫔冷冷一笑,眼中寒光乍现:“真相?本宫要的是真相,更要那个幕后之人付出代价!传我的话,御膳房的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菊儿也必须抓回来!”

梨落小心说道:“娘娘,奴婢听闻皇上下旨彻查御膳房,并调走了不少人。这说明皇上已经关注此事,只要咱们谨慎一些,未必会惹来更多麻烦。”

齐嫔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皇上关注?那是针对本宫的关注。他可曾去钟粹宫走一趟?柔则安然无恙,还假惺惺地躲在局外看戏,真是好算计!”

梨落低声劝慰:“娘娘消消气,如今最要紧的是保住龙嗣,万万不能因一时动怒伤了身体。”

齐嫔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但语气依旧冰冷:“本宫不动怒,那些人便以为我好欺负。梨落,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准备一下,陪本宫去坤宁宫请罪,同时再探探皇后娘娘的态度。本宫绝不能让这事反噬到自己头上!”

梨落应声退下准备,齐嫔却依旧无法平复内心的怒意。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目光中透出浓烈的执念:“不管是谁想害本宫,本宫都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本宫的孩子,谁也休想碰!”

齐嫔的目光落在窗外枯黄的梧桐叶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柔则,你不是要在局外观戏吗?那本宫便让你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翊坤宫】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翊坤宫,光影斑驳,映照在年世兰的秀丽面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的从容。

然而,那从容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冷静而犀利的心。

她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青花瓷瓶,瓷瓶在阳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目光却不曾落在瓷瓶上,而是静静注视着一旁的颂芝。

“齐嫔可有动作?”她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闲话家常。

颂芝微微垂首,恭敬答道:“娘娘,长春宫已经派人暗中联系端嫔和敬嫔,似乎是想借助她们的力量为自己脱困。”

年世兰闻言,指尖微微一顿,随即勾唇一笑,笑容中透着一丝讥讽与冷意:“她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一人无力回天。只是,将希望寄托于她们,未免太天真了些。”

她将瓷瓶缓缓放回几案,轻轻抚平膝上的衣裙,目光投向远处,神色似笑非笑:“齐嫔怀有龙嗣,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如今这局棋中,她所有的算计,反倒成了枷锁。至于柔则……”

年世兰顿了顿,眸光微微一冷,“她表面退避三舍,可她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掩不住自己的野心。”

颂芝心领神会,低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安排人盯紧长春宫和钟粹宫的动静,只要她们有所动作,立刻向您禀报。”

年世兰满意地点点头,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很好。这盘棋越乱,才越有趣。本宫不急,让她们再多出几步破绽。”

这时,颂玉匆匆走进殿内,神情恭谨,低声禀报:“娘娘,柔贵人派人传话,说她新作了一幅刺绣,想请娘娘过目。不知娘娘是否要见?”

年世兰听到这话,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抹玩味:“刺绣?她向来谨慎,怎会在此时刻意示好?”

她拿起瓷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转向窗外的秋阳,指尖缓缓划过瓷瓶光滑的表面,语气淡然却不失一丝犀利:“传话给她,就说本宫今日乏了,改日再看。”

颂玉微微躬身应道:“是,奴婢立刻去回话。”随即退出内殿。

颂芝等人走后,年世兰唇边的笑意逐渐冷却,双手交叠,轻声自语:“柔则此举,意在试探本宫的态度。呵,她的聪明,倒是让人心生几分兴趣。只可惜,她走得太急了些。”

【钟粹宫】

柔则从养心殿离开,神色依旧淡然,未露分毫异色。

一路上,她的脚步从容,似乎刚才在御前的那场风波,与她毫无关联。

回到钟粹宫后,她吩咐绿绮传话至翊坤宫。

片刻后,绿绮匆匆赶回,面带几分凝重。

“年妃娘娘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托了。”绿绮压低声音说道。

柔则闻言,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推托?呵,这位娘娘果然深谙后宫之道。不过,我才不过试探一番,她便如此谨慎,莫不是怕我这‘新人’抢了她的风头?”

她的话音虽轻,却带着丝丝寒意,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锋锐。

绿绮闻言,心中不禁一凛,犹豫片刻,小声问道:“小主,年妃娘娘位高权重,仅次于皇后娘娘。后宫中无人敢轻易冒犯她的威严,您是否还要继续试探?”

柔则听后,眸光微沉,随即轻笑了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冷意:“仅次于?仅次于又如何?她终究不是正宫。再者,即便是皇后,若拴不住皇上的心,又能奈我何?”

她语气从容,但字字珠玑,锋芒暗藏:“规矩、权谋,看似牢不可破,却也只是纸糊的壁垒。真正的倚仗,从来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头衔,而是皇上的宠爱。”

绿绮听得心惊,连忙低声道:“小主所言极是。但年妃毕竟深得皇后信任,若贸然再试探,是否会……”

柔则抬手打断她,眉眼间透着冷静与自信:“她推托一次,我便试探第二次。推托第二次,那便是心虚。”

她的目光犀利如刀,随即转头吩咐道:“去,给永和宫的竹息姑姑递话,就说我想再见皇太妃一面。”

绿绮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小主,您……这会否引起皇后的注意?”

柔则轻笑,语气平静却充满深意:“后宫中的势力,从来不是一人独大。她们以为皇后便是天下,但只要皇太妃还在,后宫就始终是两股势力平衡的局面。我既然不被欢迎,何不另寻倚靠?”

绿绮恍然,连忙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绿绮退下后,柔则独自坐在案几前,手中握着一根绣针,指尖轻轻挑起绣线,目光落在案上的刺绣——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牡丹图,花瓣娇艳欲滴,仿佛蕴含着鲜活的生命,却还差几针才能完美。

柔则的指尖轻轻抚过未绣完的部分,目光幽深,似是若有所思。

她低声喃喃道:“牡丹虽艳,若无人欣赏,又有何用?”

她将绣针放下,眸光逐渐变冷,声音低沉却清晰:“总得让那些自以为稳坐高位的人知道,谁才是这后宫中真正的宠儿。真正的美丽,不该被埋没;属于我的一切,也终将物归原主。”

【翊坤宫】

年妃听闻柔则再度向永和宫递话,神情却未见波动,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颂芝站在一旁,谨慎禀报:“娘娘,柔贵人似乎并未因您拒绝而退缩,反倒是主动寻求皇太妃的庇护。她的用意,是否……”

年妃微微挑眉,笑容中带着几分嘲弄:“用意?她不过是以为抱紧皇太妃的大腿,就能在这后宫站稳脚跟罢了。她怕是忘了,这宫中还有皇太后、皇贵太妃。”

她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眼神冷厉如霜,“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太后和皇贵太妃的智慧。”

颂芝迟疑道:“那娘娘是否需要防备她?若皇太妃真的对她青眼有加……”

年妃冷笑一声,打断了她:“颂芝,你记住,皇太妃是什么人,她的姑母吗?柔则和宜修的亲姑母已离世多少年了,皇太妃不是她们的亲姑母,又怎会真心庇护她们?柔则和宜修都一样,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用完即弃。”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轻蔑:“至于她的试探,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柔则越是示弱,越说明她心中不安。本宫只需稍作冷眼旁观,自然有人会替我出手。”

【长春宫】

齐嫔得知柔则向永和宫求助的消息后,勃然大怒。

翠果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小声道:“娘娘,柔贵人此举,分明是想借皇太妃之手压制您。”

齐嫔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压制我?她也配!”

翠果吓得不敢抬头,只能轻声劝道:“娘娘息怒,皇太妃虽位高权重,但她素来不干涉后宫之事,只要您谨慎应对,柔贵人也翻不起风浪。”

齐嫔冷笑,眸中满是怨毒:“柔则以为攀上皇太妃就能飞黄腾达?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她眯起眼睛,声音阴冷:“传本宫的旨意,让御膳房将那盘新鲜糕点再送一份到钟粹宫,就说本宫不计前嫌,特意赠她尝鲜。”

翠果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齐嫔锐利的目光吓得不敢开口,只能应道:“是,奴婢立刻去办。”

齐嫔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摇曳的桂花树,目光阴沉:“柔则,你不是要试探吗?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能否接得住这份好意。”

她语气冰冷,宛如毒蛇吐信,透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你若聪明,便知步步为营;你若不知死活,便等着自取灭亡吧!”

【钟粹宫】

柔则刚回到钟粹宫,尚未安歇,便见绿萝神色匆匆地进来,躬身低声禀报:“小主,慈宁宫的孙德海公公来了,传皇太后的懿旨,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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