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想阻拦,但几张红色请柬还是被送到皇帝手中。
大皇子暗恨管家做事毛糙,不知道把请柬回收销毁吗?
虽然请柬中没有明显的指向性暗示,但是略通文墨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其中措辞的不同,不是一般的请柬。
那么熟读四书五经和兵法谋略的皇帝会看不出来吗?当然不会。
毕竟看皇帝那能夹死蚊子的川字纹,就知道皇帝大大现在有多愤怒。
自家儿子绑架员工的孩子,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是要干什么?
要逼宫,让自己退位让贤?
从来都知道老大是个志大才疏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儿子是如此的没有脑子。
夺嫡是这么个夺法?
皇帝怒拍案,“好大的胆子!”
大皇子扑通一声跪下,“父皇息怒,儿臣真的不知此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陷害儿臣。
我这府里面里里外外都是人,哦对了,也有内府的内侍们,哪里能藏的了那么多大人家的子弟!”
“事到如今,大皇子你还在狡辩!你敢不敢让我们搜府!”
这位老大人也是被逼急了,皇帝陛下现在在这里还好说,只要皇上一回宫,这大皇子更不可能放人了,甚至很有可能为了消除隐患洗脱嫌疑直接将人灭口!
不行,要救儿子就只能对面刚,把大皇子按下去,他们的儿子才能活!
老大人老来得子,自己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独子却是只有十四岁,嗯,和蒋小七一般年纪。
家里千娇万宠的养大,养的比闺阁小姐还要精细。
“搜府?今日是我大婚之日,皇子妃还在府中,你们竟然敢搜府!
父皇,此事定是有人陷害设计儿臣,您不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皇帝面色阴沉,目光在大皇子和几位老大人之间来回扫视,“朕也想看看,这其中是否有隐情。来人,搜府!”
大皇子心中一紧,额头上冒出冷汗,不过又马上强装镇定,想了想关人的地方实在隐秘,不一定找得出来。
更何况今日大婚,他让手下加重了药量,现在那十几个公子哥儿都在呼呼大睡呢,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即使走到地道周围,也不会有声音能传得上来。
“父皇,竟然如此不信儿臣,儿臣大婚之日被如此对待……”
话未说完,去搜府的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在后院一处隐秘地窖中发现多名失踪官员子弟。”
打脸竟然来得如此迅猛!大皇子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几位老大人激动得老泪纵横,纷纷跪地谢恩,起来后就要往后面跑。
“怎么,怎么会?”
大皇子想不明白,不是府中之人,怎么会那么快那么准的找到地道和地窖。
他的地窖入口可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位置啊,难道有内奸!
大皇子将头扭向自己那一堆才高八斗的谋士们,哪知没有一个人与之对视。
不知在研究天文还是研究地理,就是地上的蚂蚁此时都比大皇子更加有吸引力。
大皇子本就瘫软的身子又一次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父皇,儿臣真的是被人陷害啊,儿臣绝无谋逆之心!
儿臣只是,儿臣只是,只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都是他们,都是他们的主意啊!”
大皇子干啥啥不行,卖队友第一名!
谋士们颤颤巍巍地行礼,妈呀,大皇子不做人啊!
那就别怪他们也翻脸无情了,他们是知道掳人的事,可是不知道那一帮子戏子杀手的事。
掳朝廷命官的子弟和刺王杀驾那是一个级别的吗?
那不是把家里的九族脖子都洗干净了,就等着人家下刀了吗?
他们说的早做决断可不是早点上路啊,大皇子这个蠢猪,真真是扶不上墙!
呜呼哀哉,投主不明,是他们草率了!
怪只怪大皇子当初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皇帝也不多废话,直接下旨。
戏班的人全部拿下押入刑部大牢审问,大皇子府所有谋士、属官和下人也全部收押。
大皇子府从即日起封禁,大皇子贬为庶人。
“父皇,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长子!事情尚未查明,父皇凭什么草草定了我得罪!
我不服!不服!我是被人陷害的!戏子不是我的人!掳人不是我本意!”
皇帝身边的近卫收到了御前大太监的眼神,直接上前堵了大皇子的嘴,并没有将人砍晕,还是给了大皇子一点体面。
此时侍卫们从地窖中背出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官家子。
老大人们一个个帮着侍卫们扶着自家儿子,生怕把人摔了。
得赶紧请大夫,也不知道天杀的大皇子给孩子喂了多少迷药,这不能把脑子药坏了吧!
众人见了皇帝陛下,也不敢露出埋怨不甘的表情,毕竟没有皇帝陛下今日过来,他们的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
搜府说的轻易,可是没有绝对的权利,谁能下这个令?谁敢搜皇子府?
算了,反正儿子救出来了,就不要和皇家计较这个了。
陛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也会记得他们这些官员受的委屈的。
一时可能得不到什么补偿,但日后说不定能给自家儿子谋个前程。
众人心思各异,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什么,只是张罗着马车,将孩子赶紧带去看大夫。
大皇子大婚这日,最忙的竟然是京城的医馆,毕竟不是家家都养着府医的。
只不过这些大人还没等大夫们开药,就都迎来了一位太医,当然,都是皇帝陛下派来的。
林慎宣没用侍卫帮忙,自己亲自背出了昏迷不醒的林麒。
蒋小七看了看林麒的状态,还不算太差。
和林尚书也没有多说,直接掏出一个白瓷瓶,趁着别人不注意塞进了林麒怀中。
想着没什么事了,待会儿自己这个宾客带来的“下人”直接跟着主家走出去就行了。
哪知道人都押送的差不多了,会从戏台子底下又钻出几十个黑衣人!
大皇子人麻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自己搭了台子,让别人一场场的在自己的台子上唱戏!
戏被别人唱了,锅要他来背!把他当冤大头吗!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实在冤枉啊!
一种名为“百口莫辩”的情绪萦绕在大皇子心中。
还不如一刀砍晕他,此刻他不愿如此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