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万琉哈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以及宫女们羡慕嫉妒的眼光下,跟着翠玲姑姑离开了绣房来到了景仁宫。
景仁宫门口守着两个太监。翠玲姑姑道:“麻烦公公进去禀告佟妃娘娘。这是刚调过来的宫女玛琭。”
有一个太监进去了,好一会才出来对我说:“你跟奴才来吧。”
翠玲姑姑对我展露了一个鼓励的笑容。然后拍了拍我的手走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个太监进了景仁宫。
景仁宫装饰奢华。雕梁画栋。进了宫门,里面是一个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我不敢抬头乱看,低着头跟着那太监一路进了正殿。只见到金丝绣制的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了里间。绕过正厅。又来到右手边一个厢房内。
厢房内很安静。门口有两个宫女守着。
厢房的窗台下摆着一长溜软榻,软榻上摆着矮几,矮几上一尊白玉熏香正袅袅的冒着青烟。榻上的金色软垫上,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正倚靠在金色圆柱形的靠枕上闭目养神。
在她身边站着年龄稍大,衣着和其他宫女不一样的宫女。头上的装饰也比一般的宫女华丽。应该是景仁宫的管事姑姑。
我匆匆看了一眼佟妃娘娘。不愧是皇上的宠妃。她的美是一种稳重、气质高贵的美,宛如一朵盛开的幽兰,优雅但不张扬。
我不敢惊动她,只能低垂着头在下首候着。
只听到佟妃娘娘身边的姑姑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新进的宫女到了。”
佟妃缓缓睁眼,我赶紧上前一步行礼道:“奴婢乌雅氏见过佟妃娘娘,娘娘吉祥。”
佟妃抬眸看着我道:”抬起头来。”
我微微抬头,发现她的眼睫毛特别长特别密,眼睛水汪汪的是那种天生就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我突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位佟妃娘娘似曾相识。
我不敢多看,忙低下头。
佟妃娘娘笑道:“好个水灵的小丫头。夏荷,就让她先跟着你吧,绣房出来的女子针线活应该不错。让她先跟你学学规矩。帮你打打下手!”
我大喜过望,立刻跪下谢恩。暗暗庆幸不是安排去做杂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忙答道:“回佟妃娘娘,奴婢乌雅玛琭。”
“玛琭?”佟妃娘娘笑道:“那还叫玛琭好了。”又转身吩咐另一个宫女道:“春雨,你先带玛琭去她的住所安顿下来。”
春雨忙躬身答道:“是,娘娘。”又对着我笑道:“玛琭姑娘,请随我来吧。”
我跟着她往后面的宫女住所走去。不知是不是狐仙有意为之。忽然间原本不应该听得到的话语竟然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
只听到夏荷的声音道:“娘娘,这玛琭初来乍到的,您为什么如此关照她?”
又听到佟妃道:“一则,她是内务府总管的侄女,二则,这丫头生得太水灵了。在院子里做粗活,难免被皇上看到。既然她针线好。你就每天安排些活计给她,特别是皇上过来的时候,别让她出来晃悠。”
我惊愕不已,原来我以为的恩赐是这个道理。我真是太天真了。原本对佟妃的好感荡然无存。幸亏我没有要接近皇上的心思,否则……
接下来我就在景仁宫被雪藏起来。既然知道了佟佳贵妃的心思,我索性如了她们的意。白天,我鲜少外出,每日里就做些针线活。等到晚上才出来透透气。
宫里的娘娘伺寝都是在晚上被棉被卷着,抬着进入皇上寝宫的,所以晚上的时间我是自由的。
时间久了,佟妃娘娘见我安分守己。对我也不像先前那么防备了。而我不争不抢,沉静如水的性子也让其他的宫女慢慢接受了我。
忽然有一天,佟妃心情特别好,她把我叫到跟前道:“玛琭,前日你给本宫绣的那件白牡丹旗袍皇上很喜欢。本宫要好好赏你。夏荷,把本宫以前戴的那只金丝玫瑰簪子拿过来。赏给玛琭。”
我受宠若惊,忙跪谢道:“玛琭谢娘娘赏赐。”
我高举双手接过夏荷递过来的发簪。沉甸甸的。果然是金丝炼制而成。金枝相连的两朵金色玫瑰,栩栩如生。一朵含苞欲放,一朵灿烂夺目。
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何况娘娘戴过的首饰,自然件件都是独一无二价值不菲的。
我心中窃喜,面上却波澜不惊。恭恭敬敬的谢恩后站立一旁。就听到佟妃娘娘笑道:“玛琭,今后本宫的衣服就都交给你负责了。”
我忙躬身答道:“奴婢谢娘娘厚爱。”却看到娘娘身边的夏荷脸色阴沉。看着我的眼光里充满了嫉恨。
我的心暗暗一沉。我向来小心谨慎,实在想不出是哪里得罪她了。
佟妃笑着对我道:“再过些日子就是本宫的生辰。这几天你用心想想,看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合适。”
我忙躬身答道:“是,娘娘。”
佟妃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太监进来传话道:“国公府三公子隆科多求见。”
佟妃又惊又喜。忙道:“弟弟怎么进宫了?快,快让他进来!”
我瞬间石化,原来佟妃是隆科多的姐姐。怪不得我感觉这样面熟。他们两姐弟确实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