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整体大概有一层半那么高,两人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面就开始搭梯子,速度很快地便搭建完成了。
“我上去吧,你先在下面守着。万一那家伙醒了我可制服不了他。”
陆慎一边说一边将包袱卸了下来,从里面拿了手电筒和随身武器出来,顺便带上了从郁广青手上薅的登山杖。
顾谨点点头,嘱咐道:“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回来。”
他在看着陆慎颤颤巍巍地踩着箱子上到房顶,直到对方在上面站稳,看到他在上面朝自己晃手电筒,比了个“oK”的手势以示安全,这才暂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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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区域不算黑暗,因为有远处大灯的照射,整个平台可以说是相对明亮的,除了架在边缘的灯架外,上面并没有其他大件的东西。
陆慎上来的那个地方只有杂草和几块断裂的砖头,他只好先朝着侧边大门的那一块区域走去,一边挥动着登山杖一边找寻有用的线索。
在走到接近厂房中央的位置时,他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同于周围环境的颜色。
走近一看,是一块被尘土覆盖了大半的明黄色的布料,陆慎挑起来看了看,是一件工作马甲,胸前别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于丽”两个字。
陆慎回想起白天其他人找到的线索,除了办公室内那张挂在墙上的人员组织图外,并没有找到关于其他人的照片,而那图上面并没有于丽这个人,想来应该是普通员工。
他将衣服和铭牌放回地上拍了个照,随后收起了那个铭牌,捡了块石头将衣服压住,前往其他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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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草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陆慎有点怕冷,默默地将手收了大半进衣袖,打了个哈欠便继续在周围搜寻着。
往常这个时间段,如果他没有实验要做的话,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洗澡准备休息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搬了一晚上货不说,还要提起精神找线索。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那个深色的大储液桶附近,在那又找到了一件类似的马甲,胸前同样别着一个小小的铭牌,只不过上面写的是质检员,没有具体的名字。
但不同的是,这件马甲的背后多了一块暗色的污渍,怎么看怎么像血,陆慎不喜欢这种感觉,像刚才那样拍了照,找了块石头把衣服压住后,便回到刚才上来的地方。
“顾谨?”他在上面朝下面喊了一声。
顾谨从方才便一直没走开,听到陆慎的声音立刻抬头望去:“在这呢,这么快就调查完了?”
“嗯,我现在下去了。”
不知是因为困了,还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站在最上方那箱货物时,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双腿忍不住有些发颤,不由得直接坐在了上面。
顾谨看着他直接坐了下来,不免有些担心:“陆慎,你不会是恐高吧?”
陆慎闭着眼睛揉了揉脑袋,缓一会儿才开口:“没有,就是突然有些头晕。”
“来,把手给我,我带你下去。”
原本在下方的声音此刻突然拉近,陆慎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顾谨站在比自己低了几个层的箱子上,朝自己伸着右手,脸上多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见他没反应,顾谨又往上走了一阶,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直接握住了他温热的手腕。陆慎本能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对方紧紧扣住了。
“害怕的话就别看下面,我牵着你下去,不会摔的。”
顾谨的话让陆慎突然有了力气,他借力站了起来,十分听话地没往下面看,而是盯着扣住自己的手腕的大手,一步一步地被顾谨带到地面上。
“谢谢。”他迅速抽回了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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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的手还悬在半空,上面还残留着陆慎的体温。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再握久一些,想让这种温暖能留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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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大,两人没在外面久待,回到室内先查看了一下郁广青的情况,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陆慎这才掏出口袋里的两枚铭牌递给顾谨。
顾谨接过,沉思片刻后说道:“于丽?好像是那本会计账簿上的最后一个名字,领工资的次数最少,工资也比其他人的少了四分之一左右。”
“会不会是年岁不够,又迫于生计出来打工的?”
陆慎一边猜测一边翻着自己的包,刚才那半块压缩饼干的热量属实不足以支撑今晚的体力消耗,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吃点更甜的热量更高的东西。
顾谨对此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照片上那件明黄色的马甲,余光瞥到陆慎像土拨鼠一样刨着自己的包,不免觉得好笑:“找什么呢这么卖力?”
“找巧克力。”陆慎头也不抬地答道。
此时大门外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听到动静的两人抬头一看,是何辽他们。
“你们怎么过来了?”顾谨朝他们挥挥手。
“找到一些东西,又看你们这亮着灯,所以过来看看。”何辽说着,将怀里的的防水袋拿了出来。
他继续说道:“我们在粉料装填区里面的一个休息间内,发现了一个贴着‘乙醚’标签的空瓶子、两支意义不明的针筒,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上面还刻着‘张城’两个字。这些我们在白天搜的时候都没发现,应该是晚上才有的。”
顾谨接过,打开手电筒仔细查看着袋子里面的东西,心中疑虑更甚。
为什么乙醚会出现在那种地方?难不成是有人把它当麻醉剂注射到人体内了?
“除了这个‘张城’,你们还找到其他有名字的东西吗?”他将袋子还给何辽,又将手中的两个铭牌递了过去,“陆慎在房顶找到两件工作马甲,这两个铭牌是别在马甲上的。”
尉迟川凑近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没有,整个粉剂装填区都没看见马甲,也没有看到过这种金属牌子。”
这些线索找到了好像也暂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胆战心惊地忙活了一晚上却收获寥寥,四人此时都是一副冰块脸,心情不是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