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不要太紧张。”巳月拍拍楚流徵僵直的后腰,“这马温顺得很,只要你不狠命踹它,它不会把你甩下来的。”
楚流徵紧拽着缰绳坐在白马背上,腰背挺直,一动不动,完全僵成了一块木头。
【要命!这跟辰星一起骑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高啊,万一摔下去会不会摔断脖子啊?】
“真的不会摔。”见楚流徵一直放松不下来,巳月想叹气,又不是没骑过马,怎么就能怕成这样?
“我知道,可是我怕。”楚流徵梗着脖子,她相信巳月牵得住马,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往下摔。
可相信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她完全控制不住啊!
“我先牵着你走走。”巳月摸了摸马头,“你适应适应。”
楚流徵想说不用了,可身下的白马已经踏着马蹄走动起来。
楚流徵吓得下意识夹紧马腹,许是太用力了,白马略有些躁动地甩了甩头。
巳月立刻伸手安抚,抬头见楚流徵脸都白了,不禁真的叹了一口气:“你这样,下午要怎么骑马?少爷交待了,谁都不许坐马车。”
楚流徵哭丧脸:“我不能跟你一起骑吗?”
“可以。”巳月道,“但少爷吩咐了,得先教会你骑马。”
楚流徵好想死一死。
【天杀的暴君!骑马又不是什么必备技能,嫌我坐马车拖后腿就把我撵回去啊,我又不想来!】
【呜呜呜!我真的不想骑马!!】
她以前还幻想过骑马驰骋在大草原上的自由,但真的骑过马之后,她老实了。
坐马车它不香吗?
到底谁要受骑马赶路这份罪啊!
二楼的窗户边,萧靖凡看着底下学骑马的两人,耳边全是楚流徵的鬼哭狼嚎。
他被吵得头疼,吩咐周元德:“去车马行看看,买驾更好的马车。”
冯景给的那药吃多了伤身,但看楚流徵这架势,约莫短时间内是学不会骑马了。
周元德心道龙口镇也不大,应该没有什么更好的马车,但看萧靖凡的脸色,他还是领命去办了。
萧靖凡又在窗边看了片刻,命人将冯景叫来。
冯景昨晚熬了一宿,睡了一上午,刚醒。
他打着哈欠过来:“少爷叫我做什么?”
萧靖凡问:“治晕车的药,有没有不伤身的?”
“有。”冯景回房取了个小瓷瓶,放到他面前,“昨晚刚做的。”
萧靖凡看他:“你昨晚还有闲工夫做这个?”
“又不难,顺手就做了。”冯景伸了个懒腰,“少爷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我想去街上溜达一圈儿。”
“去吧。”萧靖凡将小瓷瓶收起来,让人去给巳月和楚流徵传话。
得知不用继续学骑马的楚流徵险些喜极而泣。
巳月将她抱下马背,把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扶着她回大堂里休息。
冯景正在大堂里溜达呢,见状凑过来,邀请两人:“一起出去逛逛?”
楚流徵心动,但还是往楼梯口望了眼,道:“得先问过少爷。”
“我刚才问了。”冯景道,“少爷同意了。”
虽然只是同意了他一个,但再加两个人也不是不行,皇帝应该没那么小气。
一听萧靖凡已经同意了,楚流徵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昨晚才逛了一会儿,她还没逛够呢。
于是,在萧靖凡久等不到人上来,传侍卫一问,得到的便是三人一起去逛街的消息,还留下话说吃了午饭再回来,让客栈的人不用等她们吃饭。
萧靖凡:“……”
睡醒一觉的辰星出门寻楚流徵和巳月,却见萧靖凡正坐在大堂里喝茶,一张脸冷冰冰的,仿佛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
她戳了戳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问:“谁惹少爷生气了?”
侍卫摇头。
辰星环顾四周,没瞧见周元德,也没瞧见楚流徵和巳月,便又戳那侍卫:“其他人呢?”
那侍卫瞅她,能不能不要再戳他麻经了?
他语气硬邦邦:“都出去了。”
“哦。”辰星接着戳他,“吕侍卫回来了吗?”
侍卫的胳膊又是一麻,他怀疑旁边这姑娘是故意的。
见他不答,辰星还想继续戳,侍卫一侧身子,道:“没回来。”
见他一脸警惕,辰星遗憾收回手,去厨房溜达,顺便看看中午的菜色。
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油烟呛鼻。
门口的伙计见辰星来,忙道:“姑娘别进去,里面油烟大得很,别脏了您的衣裳。”
“我不进去。”辰星冲他招招手,“跟你打听点事儿。”
伙计带她走远一点,问:“姑娘想打听什么?”
辰星啃了口刚顺来的萝卜,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陶然观,观主又年轻法力又高,你跟我说说呗。”
伙计回头看看厨房,为难道:“这厨房里正忙着,我脱不开身——”
他话音还没落,辰星丢给他一块碎银,“够吗?”
“姑娘您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伙计笑着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口风转得飞快,“那陶然观的观主当真是个神人。”
辰星听了小一刻钟,全是陶然观观主捉鬼降妖的事迹,虽然她也喜欢听,但还是摆手打断:“说点其他人不知道的,不然银子还我。”
伙计一听,下意识捂住胸口,冲着辰星嘿嘿一笑:“姑娘莫急,我这不是正要说吗?”
他看看左右,凑近辰星耳边,小声道:“这陶然观的观主……”
辰星眼底划过一抹惊色,问:“此言当真?”
伙计点点头:“我亲眼所见,不敢欺骗姑娘。”
辰星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了声谢,甩手丢给他一个东西,转身离开。
伙计还以为是赏银,接到手里一看,竟然是半根没啃完的萝卜。
伙计眼角抽了抽,将萝卜一丢,回厨房帮忙了。
辰星背着手溜达回大堂,发现周元德和吕飞都回来了。
吕飞正在跟萧靖凡禀报:“少爷,人在城外,有暗卫守着,一会儿出城的时候带上就行。”
萧靖凡点头,问:“尸体呢?”
吕飞道:“也在城外。”
萧靖凡蹙眉:“县衙的人没发现?”
“没有。”吕飞道,“在那观主做完法事之后,吴免的尸体就被装进棺材里下葬了,我们等人都走光了才挖的坟,没人瞧见。”
萧靖凡点头:“尽快将尸体烧——”
他话还没说完,辰星凑过来,摩拳擦掌:“少爷,把吴免的尸体交给我吧。”
非常想剖开来看看,早上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