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地面上像是突然从土里长出了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一样,那些剑以我的玄明剑为中心点,如潮水般迅速向外扩展开来,一时间寒光闪闪,剑影交错。
顾辞御早在我看过去时,便心领神会,身形如电般快速向后撤退,而那些围攻我们的人,因闪躲不及,皆被那密密麻麻的剑影贯穿,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知春晓,你好了没有!”他们忍不住大声喊道,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愤怒,类似骂娘和催促的声音也相继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响起。
此时,知春晓被迫现行,她身上也挂了彩,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脸色略显苍白。
可她手中的残魂却已经彻底变成了全黑色,那模样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不好,她诅咒成功了!
与此同时,渊中界的山障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开始拔高,眨眼间竟拔高了百丈之高,那山障前原本若隐若现的魔影此刻变得更为坚实,仿佛拥有了实质一般。
只见那魔影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黝黑的长枪,那枪身之上隐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此时,那长枪正被他高高挥起,猛地往前刺去。
枪上的那簇红缨在风中舞动,像是在预兆着什么事即将发生。
紧接着,“噗”的一声,这声音突兀地响起,却又好似从每个人的心头炸开一般,让人的心猛地一揪。
我们下意识地都控制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在空中炸开,那声音里饱含着绝望与痛苦,让人听之不禁头皮发麻。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江若群要死了!
不远处,一道巨大的光线如流星般往山障处疾驰而去,紧接着,一道道或粗或细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那山障之上,那山障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吸收着这些光线,又像是在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
随着光线的融入,山障上面原本存在的裂痕竟也随之被修补,最后只留下一道比较明显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江若群的命运在他自己操作下与他妻子绑定在一起,诅咒他妻子的残魂就等于诅咒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被控住,万魔生也才有机会杀了他,不然渊中界坍塌,我们都得死。”
知春晓看着那山障,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解释着这一切的缘由。
不知是谁的声音又响起:“江若群是从普通人直接变成邪修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修真界有多大的力量,就算他能造成一定的影响,也只是一时的。”
顾辞御来到我身后:“就算只是一时,可在这期间死去的人那也就真的死了,那些无辜的性命又该找谁去讨个说法呢。”
人群中有人嗤笑一声:“知道你们慈悲,所以我们不会告诉你我们的方法,拿一个无辜之人的残魂来杀一个邪修对我们来说很值,,不过对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来说,肯定是下不了手,我们只能代劳了。”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带走她的尸体?”我问。
“因为她一直在等待‘救赎’。”那人阴阳怪气地回答道。
我皱着眉侧过头,心中五味杂陈,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这话里的意思。
“小妮儿,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一朝得知被自己深爱的丈夫利用,然后马上就被做成容器,将邪气封印进她的躯体以方便他丈夫的修行,她的灵魂会没有怨气吗?”
我没有再开口。
“你带走她时在想什么?”知春晓突然看着我,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问道。
我缓缓将江若群妻子的躯体放到地上,轻声说道:“我在想,带她出去安葬。”
“残魂是有感知力,她知道了你的心思,而我们需要的正是她最配合的那缕残魂,只有激活那缕残魂才算是真正找到江若群的弱点。”知春晓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哎呀呀,这就是大爱拯救世界啊。”
“屁!不过都是人性罢了,她被压迫了这么久,有难得而来的善意想看看是谁,不过这反而害了她,果然,再恶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你最后一句在说你自己吗?”
“你可以试试……”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周围那群邪修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人性,突然觉得有些荒谬,可是偏偏他们说得还特别有道理。
这让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一个错乱的世界中,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顾辞御轻轻地靠近我,温暖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我身旁,接着他弯下身子,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道:“你没有害她,你帮她解脱了。”
“嗯。”我低低应了一句,那声音轻得几近于无,有对那可怜女子命运的感慨,更多的,则是对这世事无常的无奈。
没过多久,外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渊中界里面的情况,一支支队伍井然有序地进来了。
他们穿着我熟悉的各门派的衣服,那五颜六色的服饰在这略显灰暗的渊中界里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一道道划破黑暗的曙光。
这些小队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开始清理起战场来,有人负责救治伤员,有人则去收缴那些邪修们遗落的法宝器物,原本混乱不堪、弥漫着血腥与肃杀之气的战场,渐渐有了些秩序。
围在我身边的那群邪修见势不妙,也不敢再多做停留。
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畏惧交织的神色,而后便如鸟兽散般,渐渐散开。
他们身影很快就融入了渊中界那幽深的暗处,不知躲入了哪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我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刚刚那场激战着实消耗了我太多的灵力,身体也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只觉得疲惫不堪,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强撑着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缓缓坐下,开始打坐休息,试图尽快恢复些许灵力,调理一下受伤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