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批文下来了,生死战地址定在靖安城外三十里处的军营马场,占地百亩,曾是训练骑兵的地方,如今沦为废弃遗址。”
“到时候,会有数位化虹坐镇,以及军队守护。”
“生死战时间定在明日,府兵需要提前清理现场,将周边居民迁移。”
剪清秋递出一份批复文书,解释着。
许知易检查一番,确定没有文字猫腻,才放心的揣进怀里。
正欲离去。
“云螭呢。”苏牧婉冷不丁说道。
“放生了。”许知易随口胡扯。
话刚说完,一条黑色小蛇从他袖子里钻出脑袋,饱含灵动的眸子,四处打量,然后往外一个弹射,径直落入苏牧婉怀里。
“你个孽畜,给我滚回来。”许知易大怒。
云螭缩缩脑袋,依偎在苏牧婉怀里,满眼幽怨。
在它眼里,许知易和苏牧婉都是亲人,吸收过他们的精血,相当于父母。
许知易和苏牧婉的状态,像是离婚分居的夫妻,对它来说,自己和单亲家庭的孩子没区别。
“它的资质不弱,好好培养,有望仙兽之姿,灵兽初生的前三个月,相当于婴儿时期的宝宝,需要每日以宿主精血喂养,你今天好像没喂它吃饭吧。”
“真是不合格。”
“若是在婴幼儿时期断了营养,容易让根基受损,很严重的。”苏牧婉难得说一堆话,隐隐有些责怪的意思。
说着。
苏牧婉从食指处逼出一滴精血,送进云螭口中。
“喂喂喂,说归说,你干嘛喂血啊!”许知易急道。
然而。
苏牧婉和云螭都选择无视。
“好乖啊。”剪清秋眼眸亮晶晶的,蹲在旁边,想伸手抚摸。
呲!
云螭立马警觉,挺起修长身躯,往后躲了躲。
鳞片乍起,有黑色雾气从鳞片间隙中弥漫,充斥诡异气息。
“诅咒之力...”苏牧婉一把捏住云螭的脑袋,瞳眸绽放奇艺光芒,与小蛇对视,深入它的躯体内部探查。
半晌。
苏牧婉将云螭放在手里盘着,沉思着道:
“你这条灵宠,最初是在哪里发现的?”
许知易没看出名堂,也不敢当着女帝的面,动用龙人族黄金瞳,装作懵懂的挠头:
“在野外捡到的,起初当鸟养着,没想到孵化出一条蛇。”
“咋啦,有问题吗。”
苏牧婉摇摇头,手指放在云螭下巴摩挲,将小蛇挑逗的舒服的眯起眼睛,道:
“云螭的毒液里蕴含一种诅咒之力,不光毒性猛烈,其诅咒附带的效果,是能够削减寿命的,随着它的逐渐长大,成年以后,毒性和诅咒能力达到巅峰,威能会很恐怖。”
“一旦有人被它咬中,或者被毒液喷到,解决毒性不难,但它的诅咒能力,会一位健康的普通成年男子,半天内寿元枯竭而死。”
“化虹境以下,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许知易不惊反喜,道:
“那是好事啊,那它的成长周期大概多久,有没有特殊的催生方法。”
闻言,苏牧婉微微摇头:
“没有催生途径,常理来说,天品资质的灵兽,从婴幼儿到成年,起码五到六年。”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云螭的诅咒能力,和你是挂钩的,唯一的解药,便是你这位宿主的心头血。”
“一旦在战斗过程中,敌人被云螭的毒液波及,稍微聪明点,或者有些见识的,立马就会将你当作狩猎目标,不顾一切先将你杀死,取走心头血解毒。”
剪清秋竖起耳朵在旁偷听半天。
掰着手指头算数。
“诶,不对吧。”剪清秋低声道:“小姐,你也是云螭的宿主,你的心头血也能当解药吧。”
许知易赶紧把土老帽夺回,逼出一滴精血喂养,防贼似的拉开一段距离。
心里奇怪:
这女人干嘛要和我抢云螭的抚养权,按理说,身为女帝不缺灵宠吧,甭说天品,仙品的估计都当鸡鸭圈养。
说罢。
许知易扭头就走。
“不在家住吗,我还盼着抱孙子呢。”苏昭烈幽幽说一句。
尽管没表露任何情绪,但言语中充斥一股子不容置疑味道。
身为太上皇,别的权利没有,监督帝君和女帝为皇室开枝散叶,是苏牧婉都无法反抗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回味,苏昭烈已经渐渐醒悟过来。
帝君和女帝根本就没同房过!俩人合起伙来蒙骗他!难怪同房半个月,迟迟没半点动静。
皇室有特殊的药物辅佐,想要怀孕,其实不难,所以苏昭烈当初才怀疑许知易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
天天念叨着:难道我找了个太监帝君??!
“我得准备明天的生死战,暂时没空。”许知易见女帝没说话,当即摆摆手。
奶奶的,问我作甚,是我不愿意吗。
只要女帝肯点头,咱立马提枪上阵,犹豫半秒,我都不是个男人!
目送着许知易匆匆离去。
苏昭烈转过头,注视着苏牧婉,道:“婉儿,为父需要你给一个解释。”
苏牧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尴尬,清咳几声:
“朕身体抱恙,深感疲惫,清秋,送太上皇回去休息吧。”
“让朕一个人静静。”
剪清秋没心没肺的当真,还真就走过去,道:“太...”
苏昭烈一个眼神瞪过去。
“呃...”剪清秋惊醒过来,眼神四处环顾,一副耳聋眼瞎的模样:“嘶...好像该休息的人是奴婢,那奴婢先行告退。”
待人走空。
苏牧婉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道:
“眼下时局,正处大乾风雨飘摇之际,内有五姓八宗合纵连横,组成同盟,彻底与朝廷撕破脸,暗地里和漠北帝国互通有无。”
“边境有漠北铁骑枕戈旦待,百万大军横陈。”
“如此情形,您让我为皇室开枝散叶?不是不愿,而是不现实!”
“怀胎十月,会耽误多少事情,你知道吗?再等等吧...”
苏昭烈不为所动,道:“这些场面话说给朝臣听就行了,别拿来糊弄我。”
“以你的境界,就算怀个孩子,能耽误什么事?又需要你上阵杀敌。”
苏牧婉摸摸鼻子,沉默半晌,道:
“我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再者,许知易对皇室愈发不满,他不会愿意的。”
“我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想办法,如何脱离皇室了。”
是的。
无论许知易伪装的再深,苏牧婉都是最了解他的人。
看似风平浪静,但半月前那场靖安城惨剧,已在许知易心里埋下一颗出走的种子。
他与皇室的分歧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