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长城,乃是中原王朝,拱卫北疆的第一道防线。
城墙连绵,东起鸭绿江,贯穿神州北地,绵延至西域天山。
东西连接两万多里,凝聚了南北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亿万百姓的血与泪。
巨石砌垒的高城,就像巨龙盘旋在群山之中,连绵无尽的烽台勾勒出蜿蜒的山势,像一条俯卧在群山尖一的龙。
夕阳西下,泛黄的石磊表面淡着一层流荧,承载着历史的变故与沧桑。
宁北要塞下,人潮汹涌,呐喊声烈!
城上城下,伏尸遍地,巨石砌垒的城墙上,被染成深深的黑褐色!
一名士兵顶着箭矢滚石,历尽千辛万苦才爬上城墙,却被迎面的长矛捅穿胸腹。
战事惨烈,每时每刻都有人负伤牺牲,这场攻防战一直持续到夕阳日落,鲜卑人才鸣金收兵!
天色黑暗,阴影笼罩,城楼上火光摇曳中映射出阎柔那沉重的眼色!
一名将领正低声的汇报着军中情况:“大哥,今日一战,我军伤亡八百,重伤三百人...”
“若加上昨日折损士兵,我军能战者,不足千人...”
说到这里,阎志脸色沉重,不由小心上前问道:“以目前的形势下去,恐怕明日...”
后面他没在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汉军虽然勉强抵住了鲜卑人的进攻,但是三千士兵折损过半,若不是阎志等人努力压制,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要知道即使是夏军中的精锐兵团,都未必能承受六成伤亡,更何况宁县这些新兵蛋子。
阎柔望着城外灯火通明的鲜卑大营,脸色愈发凝重:“大营物资运出几何?城中百姓还有多少没有撤离?”
“大哥,府库兵器物资吾已安排青壮运往渔阳,至于百姓已撤离九成,只剩下一些舍不得良田家当...”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他们不怕胡人的铁蹄,老子也不强求...”
说话间,阎柔顿了顿道:“让兄弟们趁夜撤离,这宁县兄弟们已经尽力了...”
“再困守下去,无非是城破人亡,没有丝毫意义...”
如今鲜卑人大举南下,魁头更是仗着兵力优势,分兵绕道宁北后方,烧杀掳掠...
这个时候,他们在继续坚守孤城,已经毫无意义...
而且阎柔没有打算在宁县死守,因为凭借他手里剩余的那点兵力,真等到明日出,恐怕一切都凉了。
人心各异,哪怕鲜卑人已经打到城外了,还是有人不愿相信现实死守着那点财货不愿放弃。
难道当初檀石槐大军过境的教训很远吗,这些过去多久就有人忘记了其中的教训!
自己与一士兵在城头血战至杀敌,死了上千名兄弟才争取到一点时间,不知道珍惜那就随他们去吧...
阎志不再犹豫,迅速下城,趁着夜色组织士兵撤离...
守军撤出宁县没有引起一丝波澜,就连城中一些百姓也没有察觉,阎柔等人竟然会直接抛弃他们逃了...
......
冀州河间,地处华北平原,东与沧青,北望幽州!
随着大贤良师归天,张燕黄巾主力,被压缩到巨鹿广宗一带。
河北虽然战火不休,但总体上已经归于平静,各地商贾百姓,也敢于在县城内冒头了!
骄阳烈烈,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河间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宁静。
轰隆隆,大地上狼烟滚滚,荆旗蔽空!
官道笔直,一队骑兵呼啸而过,直奔河间古城!
“快,关城门!”
城楼上,有士兵注意到了北方的狼烟,迅速发出警示:“快关城门,在派人通知魏将军,北方有大批敌人靠近…”
驻守河间的负责人是刘虞心腹刘封,在汉军得知李屠夫不顾北方乱局坚持提兵南下后。
幽州军便迅速做出了部署,在河间章武一代屯集两万余名精锐将士,准备依城而守。
当刘封收到消息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一众手下上了城楼!
“李屠夫还是来了!”他望着城外列阵有序的敌军,以及迎风招展的夏字大旗,一眼便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整个北地除了夏军,还有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插手冀州这绞肉机般的战场。
刘封心中哀叹:“唉,夏军这般罔顾大义,只是苦了北地百姓...”
“哼,李屠夫无德,在其坐视胡人南侵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北方民心,待朝廷剿灭黄巾便是其殒命之时...”
“不错,只要我等能够拖延一二,等到朝廷腾出手来,便将李屠夫与鲜卑人一起收拾了...”
对于李屠夫不顾北地百姓,在胡人南下期间执着内斗,很多人是看不惯的,至少幽州军中就有很多人不爽,甚至唉!
在王龙看来,若不是眼下河北战事正处于紧要关头,哪里容得下李屠夫在北地猖狂!
“李信此人虽然恶名昭着,但实力不容小觑,此番守城万不可松懈大意…”
刘封没有去指责什么,对方能从一介山奴,成长为雄踞一方的北地霸主,其中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冀州北方,除了河间章武一带驻守的两万多精锐外,其他地方多多少少,也预留了七八万城防军。
但观李屠夫攻城拔寨的速度,就知道夏军实力如何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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