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清还在养伤,白婉月直接旷课了,没有这两位在,姜糖简直就是寂寞如雪。
好在除了断断续续的来自自家父兄的怨念值解闷,还有小胖子陈东阳嘀嘀咕咕地给她介绍班上的人。
这小胖子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了格局,也不记仇她昨天让他出丑,居然颠儿颠儿地邀请她同坐。
姜糖对慕清清的位置没什么执念,欣然过去了。
小胖子想得很好,虽然跟着这位大小姐颇有几分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但至少不会挨揍了不是?
前面的于正文已经盯着他看了好几次了,却一直没开口点名,小胖子突然有种咱上头有人的感觉。
直到下午离开书院,小胖子看着姜糖进了盛家的马车,还一脸遗憾地表示,不能捎大姐大一程简直太可惜了。
此时,被小胖子挂念的姜糖规规矩矩坐在马车上,盛家父子三人面色凝重坐在对面。
话说这三位掌军的大佬都这么闲的吗?
她到这里两天了,就没见他们干过一件正事,不是听墙角,就是到别家家访,盛家能撑到现在也真是神了。
“唉。”盛凌云长叹一声:“乖女儿,这方时初除了身份差强人意,其余还算可以,爹爹一定帮你把人留下,那太子咱不想了,书院,咱也不去了罢。”
姜糖懵了一下,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家父兄怕是对她从“相亲现场”偷溜去书院的事,脑补出十万字的内心纠葛大戏了吧?
被三个大老爷们儿用“自家白菜非要往一只猪的食槽里蹦”的悲伤目光看了一路,姜糖整个人都处于半崩溃状态,这就让她路过二号小荷塘再次看到方时初的时候,突然有种看到救星的亲切感。
“那啥,你们忙,我跟时初在这儿坐会儿。”姜糖挥挥小爪子,神色僵硬地冲他笑了一下。
【方时初好感度+3,当前好感值62。】
姜糖仰天长叹,这都能加好感。
嗯?
她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翻开刚刚蹦出来的提示,就见消息界面一秒钟蹦出来了二十几条好感度提示。
【系统你出来,这让我如何相信你没bUG?】姜糖表示心好累,这系统该不会是盗版的吧,怎么一件靠谱的事都做不出来?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冒泡:【宿主霸霸,告诉你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系统检测正常,我觉得,可能是任务对象bUG了。】
嗯?
姜糖立即把视线转向方时初:“方时初?”
对方面对她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笑:“盛小姐直言?”
嘶——看着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有些好奇。”姜糖摆弄着包裹上的绳结:“你能在浩云那样的地方好好活到现在,多少也有点自己的势力吧,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子,我爹爹那般对你,你...就没什么想法?”
她觉得自己得想法子试探一下这好感度的真实性。
“时初向来体弱,更是无心高位,皇兄们不与我计较,自然是能过得好的。”方时初轻咳两声,面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我信你个鬼。
就算没剧情在,他这句话她都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方时初的病不是娘胎里带的,而是在他母妃去世的第二天,被人在冰天雪地的时节丢进湖里,差点就没救过来,从此以后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命。
若说这样他都心无怨念,姜糖打死都不信。
一阵凉风吹来,方时初攥着的披风又裹紧了些,他猛咳出声,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姜糖坐在石桌边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关心两下的意思。
【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55。】
许久,咳声终于停下,方时初喘匀了气,笑看着姜糖,丝毫不介意她方才的袖手旁观:“若我一直是个虚名皇子,你们盛家,是否便不要我入赘了?”
这叫什么话?
姜糖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有权就不用入赘一样。”
方时初:...
姜糖:...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权咱俩都不是一路人,现在帮你只是因为当初脑抽跟爹爹说了那句话,责任在我。”姜糖连忙更正自己的话:“本姑娘可一点都不想跟皇家的人有什么牵扯。”
【来自方时初的怨念值+209。】
“不愿与皇家人牵扯?那曲浩渊便不是皇家之人?”方时初眼眸微微敛起,低垂着头,缓缓将手里的暖炉取出:“陈离,有些冷了。”
姜糖一愣,看看空荡荡的亭子,琢磨着哪里有陈离的时候,那家伙就从暗处窜了出来,接过方时初手里的暖炉换了个新的,然后再次隐入黑暗。
陈离武功明明比她还要低一点,为何她竟丝毫未察觉到周围有人?
方时初故意让陈离在自己面前露了这么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威胁?
还是单纯的交底牌?
还有,他怎么知道盛糖心仪南成太子曲浩渊,此事她很确定就只有盛家父子三人知晓。
方时初到南成不过两天时间,他来南成之前,便已经对南成的大半信息了如指掌!
这家伙,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姜糖表情微微冷了下来:“天色不早了,既然冷了,六皇子便早些回去歇着,告辞。”
此人太危险,她有些后悔答应他住下来了,必须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夜深人静,凌晨已过。
姜糖坐在房顶上,亲眼看着陈离带着方时初回房,并且一直没有出来,这才拿着已经变小很多的包裹,身形灵巧地出了将军府,融入浓浓夜色中。
“主子,她果真出府了,带着那个包裹。”房间没有掌灯,主仆两人一站一坐,看着窗外消失的人影。
“盯着,别出什么乱子。”方时初手里罕见地没拿暖炉,而是就着窗外的月色,看着手里的宣纸。
陈离应声从窗户跃出,跟着姜糖离开的方向而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时初轻叹一声,将宣纸放回桌上。
纸面上,是两柄带着浅浅弧度的弯刀,刀柄上还隐约可见两个奇怪的字,似乎不是这个世界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