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哪位?”里面那人声音沉静吐字清晰,像是到现在都不曾入睡。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听过。
程瑝的录音笔中,那个被称为副院长的人。
熟知剧情的姜糖知道,这个副院长就是齐山精神病院一切恶性事件的始作俑者。
这小混混居然能直接联系到他,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喂?院长,是黄哥让我来的,我有重要资料必须亲手交给你,你能不能现在到3号宿舍楼103一趟,我对这里的环境不太熟悉,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全哥说的有板有眼的,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熟练程度,怕是这样的话他说过无数遍。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片刻,警惕心相当的高:“谁把你们安排进103宿舍的,让他接电话。”
全哥稍微紧张了一下,看了眼地上的警卫:“是看门的警卫,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好像是个光头,我说想要见你他不同意,只说太晚了明天安排,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是关于...”
说到一半,全哥十分心虚的看了程瑝一眼:“是关于程家的最后一个任务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丢下一句“整理好东西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全哥如释重负的看向姜糖:“大、大姐,我这算戴罪立功不?”
姜糖眉头一挑,刚才她就觉得这位全哥是个人才,好好培养一下应该有大用处,现在看来果然不差,这觉悟也是相当的高。
“事办成了当然算,办不成...罪加一等。”姜糖说着,示意了一下门的位置。
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门被轻轻敲响。
全哥深吸口气,跑到门边开门:“院长,您快进来。”
门开,那位副院长却站在距离门口三米远的位置,警惕的看着门的方向:“你把东西送出来。”
在自己的地盘都这么谨慎,难怪这么久都不东窗事发。
全哥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不过随便找个理由把人约出来,哪里有什么资料。
他朝门里看了一眼,姜糖立即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果断起身朝门口走去:“全哥,是院长来取东西了吗?”
刻意放软了声音,她出现在全哥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U盘。
听到房间里还有别人的声音,那副院长警惕的又往后退了一步,直到姜糖出现,看到她手里的U盘,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见副院长不愿意上前,便怯生生的主动站了出来:“要不,我送过去吧。”
原主这副柔弱小女生的外表太有欺骗性,副院长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全哥身上,直到姜糖走到他面前,他还傻傻的伸出手准备接过U盘。
手腕被人扯住往前一带,副院长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姜糖干净利落的敲晕。
还在门口的全哥全身汗毛炸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钥匙到手,姜糖把房间里的床单揭了,把副院长的嘴赌注。
两个小混混被全哥戴罪立功的说法点醒,抢着来抬人,程瑝带路,一行人朝那个重要的资料室走去。
一眼看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办公室,但门边挂着的相框掀开,里面却是个瞳孔扫描仪。
两个混混把副院长往上抬了抬,姜糖出手把他弄醒,指尖在他身上狠狠一戳。
副院长瞬间瞪大眼睛,嘴巴被塞得死死地,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叮,识别成功。”
一道轻微的电子音响起,副院长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又被姜糖一巴掌弄晕了。
妥妥的就一个工具人。
门很轻松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布置普通的资料室,密密麻麻的档案文件,看得姜糖触目惊心。
和米糖、程瑝遭遇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例两利,这满满当当的文件,几乎每一页上都是一个血淋淋的故事。
姜糖随意翻了几张,拿起电话果断报了警:“喂,齐山精神病院3号宿舍楼103室,我们在精神病院发现了大量利用精神病院的特殊性谋财害命的证据,事关十几条人命,还有人质被关押在这里,请你们一定要多带些人尽快过来,我怕时间久了他们会有所察觉。”
挂掉电话,姜糖转身准备带人离开,却见程瑝手里拿着两张纸,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掉在上面。
姜糖瞟了一眼,短短的几行字,却实实在在毁掉了程瑝的一生。
她还是第一次见程瑝哭,哪怕扛着饥饿在精神病院潜伏两三天、绝处逢生的时候他都没红过眼眶。
“铁证如山,他们跑不了的,你要相信警察。”姜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先回去,从市中心出警到这里至少要半个多小时,以防打草惊蛇,先带一部分资料回宿舍。”
警察过来的很快,期间也没像她防备的那样出什么意外。
由于姜糖在电话里把这件事说的十分严重,此次来的人目测至少有三大队,可见重视。
这让她感到很惊讶,她以为齐山精神病院隐藏的很好,就凭她这么突兀的一个报警电话,顶多只会来一队人。
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突然袭击。
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枪指着头,老老实实带上了镣铐,而一开始就被打晕的警卫被她弄醒,在她“和善”的劝导下,警卫痛哭流涕的指天发誓自己真的改过自新了,然后带着警察再次突袭了一些比较隐秘的房间。
这些房间里关着的,大多是尚未被成功改造成精神病的正常人。
精神病院的每一处都看得人心惊肉跳,本以为人手绝对充足的大队长再次打电话喊来两个小队,把整个精神病院都封锁起来。
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规模的搜查活动才进入尾声。
已经被压榨完剩余价值的警卫在姜糖的示意下,被四个混混抬到了警察面前。
“这又是一个受害者?”负责登记的警察手上的本子已经翻了好几页,看了一眼警卫,就准备把他也登记上。
“不不不。”姜糖连忙解释:“他是精神病院的警卫,是施暴者,试图伤害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
警察看看鼻青脸肿、口吐白沫、还在抽抽的警卫,再看看一脸神清气爽、连头发都没乱的姜糖,脑子怎么都转不过弯儿来。
算了,这两天发生的大事已经够多了。
就在这时,全哥兜里的手机响了,他取出一看,脸色一遍,连忙把电话递给姜糖:“大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