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慧见自己说完,吕不韦如此生气,就觉得要坏,自己可能闯祸了。
等到吕不韦站起来,不是要对他动家法,而是要带着他直接进宫找王上时,吕慧的腿软了。
他知道这是闯大祸了,已经不单单是来一顿家法就能了事儿的了。
心慌意乱的吕慧此时听到吕吕不韦的呵斥声,立马回过神来,
纵使心中的害怕都要将他淹没了,仍然是低着头不敢迟疑的带着他们往施工的地方极速而去。
几次一张嘴想为自己辩解,都被吕不韦难看的脸色给吓住了。
虽然两父子坐在一辆车内,全程却一句话都没有,
吕不韦的脑海里,全部被蠢儿子所说之事占据着,不断想着工程造假到底有多严重,影响会有多大,自己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进行补救。
等到真的看到那处由不明显到明显的,阶梯式的变化后,吕不韦眼前一黑,这帮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这泥浆水吗?!
嬴政看着眼前的一切怒极反笑,身边的气压低的让原本就惶恐不安的吕慧,都不用等吕不韦开口就直愣愣的直接跪到了地上。
嬴政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吕慧,冲着身边的人招手。“王上?”
“把赢志直接给我带到这里来!”
“是!”
赢志原本好好在家中,却被突然到达的赵高给叫到了宫殿里,结果他人到了,嬴政呢?
空荡荡的大殿之内,除了他就只有那低头不语的赵高,
等了许久赢志坐不住了,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赢志想以嬴政不在为由先行告退时,就听到刚刚退出去的赵高走进来了。
“赢志大人,王上传令让您速去您负责的地方觐见”
“吾负责的地方?”赢志一头雾水,那是哪?
赵高原本一直低着头等着赢志先离开,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赢志是真的想不出来。
本着不让嬴政久等,又可以卖赢志一个人情的想法,赵高上前两步一边引导着赢志往外走,一边不着痕迹的说着。
“赢大人这段时间一直负责着郑国渠的修建,想必王上应该在那里吧”
赢志一听,恍然大悟,自己最近确实在管这事儿,可是王上好好的宫里不呆,跑那里干什么去了?
赢志可不傻,知道这是赵高卖的好,但因为心中预感格外的强烈,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一个拱手就快步走了。
他要去找赢溪,陪自己一起去见王上,这样真出点什么事儿 ,还能有个主心骨。
“你是不是傻?王上只叫了你可没有叫吾,吾突然出现,你觉得合适吗?
都命你快去了,你还有时间跑吾这儿来,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还不快滚!”
赢溪只觉得头大,王上都在外面等着呢,哪怕赢志觉得不对劲,派身边的人来传个话都比他自己来的强。
赢志被赢溪一顿骂,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快马加鞭的就开始往外赶。
见到赢溪刚刚那么生气,赢志都没敢告诉赢溪,他其实并不知道王上在哪里。
毕竟自从他开始接手郑国渠的修建后,一次现场都没去过呢。
嬴政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原本怒极生笑的嘴角,瞬间就抿成直线了,这个赢志真是好样的。
本来嬴志在自己已经明确让他速来的情况下,还是先去找了赢溪,就感到有些生气了,
但也可以理解,毕竟赢溪是赢氏一族的族长是他们的主心骨。
可刚才知道,赢溪居然连工程修建到何处了都不知道,还要现派人打听,怒气值一下子就涨了。
所以当嬴志好不容易赶到跟前时,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嬴政一脚踹的摔倒在地。
“赢志,看看你面前的这条沟渠,你觉得修的如何?”
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懵了的赢志,还没反应过来,可听到嬴政那无波无澜的平缓声音,愣是吓得一句话不敢多说,
手忙脚乱的跪好,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不就是挖沟吗?有什么好或不好的?
“回王上一切正常,民夫们都很用心,这沟渠修的甚是坚固”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肯定不得嬴政心意,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没办法嬴政的目光太吓人了。
“吕慧你来说说”嬴政虽然知道嬴志对这件事没有多上心,可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超过了他 最低要求。
吕慧本来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被嬴政和吕不韦不发一言的样子给吓坏了,
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就将自己刚刚对比了无数遍的数据,脱口而出。
“此处应该高至两丈到四丈,基宽四十五丈,顶宽六丈,此处高约1.8丈,基宽40丈,顶宽五丈左右”说到最后声音弱不可闻。
赢志原本因为嬴政突如其来的一脚,因其明显不对的神色还在忐忑,听完吕慧的话愣是把心放了下去。
听完这些数据,所有的数值差别不大,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嬴政很明显注意到了赢志的变化,知道在对方眼里压根这些数值差就不是问题,气愤的又一脚踢了过去。
“王上,臣哪里做错了,您直言就是,何苦这般”
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赢志,心放平了,胆子更是大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又一脚,只觉得憋屈愤怒。
不等嬴政说话,赢志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裤上沾着的泥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王上,吾不知道吕家父子和您说了什么,让您对吾这般生气。
但您也看见了,所有的民夫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劳作着,之前因为没有明确方案而停摆的现象已经没有了。
甚至已经将之前落下的进度都快要追平了!”
吕慧早就在被吕不韦带着来工地的路上,在一句句的责骂声中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因此面对赢志那不仅没有羞愧反而越说越骄傲的模样,恨不得原地消失。
自己之前在家翁面前肯定也是这般蠢笨的模样,太丢人了。
嬴政却丝毫没受赢志的影响,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赢溪知道这段沟渠,你是这么修的吗?”
赢志不明白王上为啥突然提到了赢溪,还是老实的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吾没有说过”
嬴政点头“你去找他吧,将刚刚的话在他面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