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棠感觉自己脑仁疼。
“世子,我觉得你年纪不大,应该不至于健忘至此吧?”
“如果你还记得,那就是我从你要将白莺纳入府门的时候就说过,我要同你和离。”
“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和离,个中原因你可以去问侯夫人,所以你现在说什么要举案齐眉的话早就不可能了。”
“而且老侯爷已经答应了我,等他老人家的寿诞过了之后,就许我们和离。”
宋云棠现在才知道原来江成远当初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说过的这些话放在心里。
否则怎么可能有脸跑过来说这些。
她原先还不想说这事儿,可既然他来了,那就彻底说明白些。
她是要离开侯府的!
这冷艳中透着决绝的样子让江成远一惊:
“你……你真的想和离?就为了一个妾?可是谁家男子不三妻四妾啊……”
“三妻四妾?”宋云棠嗤笑,“当初侯府靠着我的嫁妆维持,难道世子你还要靠着我的嫁妆纳妾?那我是有多低贱要做到这种程度?我一个人吃好喝好不成吗?”
这番话让江成远如遭雷劈。
“可,可你是世子夫人啊……”
难道宋云棠真的舍得这个位子?
舍得……他?
明明当初是江成远先舍弃了宋云棠,可现在确定了对方并不是在说什么赌气的话,江成远却是完全接受不了。
他可是成武侯府世子!
曾经也是多少姑娘家上赶着的风流公子,宋云棠不过就是个商户女,凭什么还想要和他和离!
江成远面如土色。
根本不能接受宋云棠是真的想走。
宋云棠却不在乎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世子尽管去和白姨娘或者是常姨娘举案齐眉,或者侯夫人还会给你找更好的亲事,不过那些都同我无关。”
这些话说出来真是格外的畅快。
宋云棠早就厌恶极了江成远。
不能和离被迫留在侯府的日子对她来说就是煎熬。
江成远却脸色苍白:“可是,可是我们才是结发夫妻……”
而且江成远现在觉得宋云棠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之前那么喜欢白莺,可白莺却骗了他,甚至白莺口中那些凄惨身世好像都是假的。
相比起来,为他守了近三年活寡的宋云棠才是更值得他在意的人。
可是她竟然要和离!
“你……你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没有……我已经在看大夫了!大夫说不是治不好的病!”
江成远顾不得面子了,急切地解释自己之前不行的原因。
他那个是可以治好的!
他只要好了就不会再让宋氏守活寡了!
他也愿意和她生儿育女!
宋云棠的眼神中飘过一闪而逝的厌恶,想到如果江成远真的好了,还想要和她……
那她真的浑身都难受。
他说还会好!
那更要和离了!
“世子,好聚好散吧。”宋云棠果断道,“世子下次可以娶一个你喜欢的姑娘,至少不会再是我这样的人。”
江成远离开芳歇院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险些跌倒。
宋云棠叹口气,让跟着他的小厮用心服侍。
可别在她院子里再跌倒。
她可不负这个责。
大概是因为和江成远说清楚了这事儿,宋云棠一下子心情都好了很多。
晚上睡觉时都感觉格外困倦。
“夫人不等我么……”
正昏昏欲睡,宋云棠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瑾之!
宋云棠连忙伸出手搂住来人,嗅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冷香,深深嗅了一口。
“白日我去了南乌巷,只是没等上你……”
她也很遗憾的。
瑾之很满意宋云棠主动的投怀送抱,脱了靴子上榻将人紧紧抱着,低笑道:“我也觉得夫人会想我,这才特地跑了一趟。”
为了宋云棠,多钻几次狗洞算不得什么。
宋云棠将脸埋在瑾之腹部,小狗一般亲昵地拱了拱,瓮声瓮气道:“我真的很想你的……瑾之……很想你……”
自从怀上孩子,宋云棠发现自己对瑾之的依恋似乎越来越深了。
见不到的时候想着,见到了更加舍不得对方离开。
一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惦记自己的爹爹。
瑾之也感受到了宋云棠出乎意料的依恋感,虽然十分受用却没多想,只低下头将人亲了个彻彻底底。
只是在瑾之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尚且残留一点理智的宋云棠连忙拒绝了。
“明日还要进宫礼训呢,会受不住……”
瑾之轻叹口气,将手从宋云棠中衣的带子上挪开。
好吧,谁让他当初为了隔绝宋云棠和江成远想出这种招来。
如今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宋云棠怕瑾之还想着,连忙提起了自己准备要和离的事儿。
虽然已经听说了这事儿,可真听她说起的时候瑾之还是有几分惊喜。
“夫人……可会舍不得?”惊喜之余,瑾之又忍不住问道。
这话里却带着一点威胁,仿佛宋云棠要是真敢说一句不舍,他立刻便能掀翻这天。
宋云棠摇头。
“我本来就想要和离,只是之前不能和离,现在老侯爷回来了,也同意了,”宋云棠柔声说道,“再等两三个月,我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瑾之紧紧攥着宋云棠的手指:“那夫人,到时候就能日日同我好了……”
宋云棠脸上发热:“嗯……只要你还想跟在我身边。”
瑾之听着这话却忍不住蹙了蹙眉。
跟?
难道她竟然没想过要同他成亲吗?
瑾之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闷
“夫人……竟是连正经名分都不想给我吗?”
都和离了,难道不该赶紧同他成亲吗!
“啊?”
宋云棠听到这话愣过之后又有几分心虚。
“我……”
这话她该怎么答。
如果她刚和离就和瑾之成亲,这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似乎也不太合适。
至少时机不对。
而且,她的确没想过这么快就再次当新娘。
宋云棠解释不出来,只能尴尬心虚地摸摸鼻子。
瑾之握着她手指的动作微微收紧,眼神眯起来透着几分少见的危险,只是昏暗中没人瞧得见。
“原来夫人对我竟只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