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已经知道了葛椿精神世界的本源规则,看着面前由黄符构成的‘箭雨’,他轻轻抬手。
黄符不过烂油纸,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哗啦啦—!
随着‘殷慕’手掌落下,那些原本坚硬如铁的黄符顿时失去所有力量散落一地。
“龙问,已经彻底死去了,不管你借用什么东西重现出他,本质就是假的,在我的认知里,他已经‘不存在’了。”
砰!
一声枪响,却没有子弹从左轮中射出,龙问狰狞的表情凝固,滋啦一闪,烟消云散。
“这是…规则力量…”,沈向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殷慕’。
“你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警察】的能力吧?你获得了第二职业?”
“不不不…职业都是唯一的,每个职业都是某个规则的选定者…”
‘殷慕’正想跟他解释一下,没料到沈向阳突然呲了一声。
“嘶…我懂了,应该是那个吊坠的作用吧,让你能够短暂拥有这里的部分规则之力!”,沈向阳猛地拍手,脸上洋溢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嗯”,‘殷慕’点点头 ,顺着大下坡一路向下:“没错,吊坠里面有部分规则,我可以借用”
“走吧,我们去上面几层,葛椿应该在楼顶。”
‘殷慕’本想借助【臆想】规则直接来到葛椿面前,但他高估了【臆想】的权能,如果两个‘常识’产生了冲突,【臆想】就无法发动。
两人只得一层层向上,前面三层都很顺利,所有人都被‘殷慕’一枪毙命。
来到第四层,场景出现了变化。
这个楼层,只有一个房间伫立在廊道尽头的位置。
出乎意料的是,铁门牢牢关闭,将房间与二人隔离开来。
“关门了?什么意思?”,沈向阳上前咣咣敲了两下,无人应答。
‘殷慕’察觉到脖颈上【鸦坠实体】传来温热的触感,便将吊坠取下贴在门上。
咕噜——
铁门张开一道口子,将吊坠吞没。
【检测到特殊道具归位,葛椿的回忆大门已开启】
【请注意,该场景为既定事实,不可更改。进入门后将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仅保留感官,请注意,请勿进行额外动作,任何行动都被禁令禁行。】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对突然出现的提示感到不明所以。
他们当然知道过往的人生不可能修改,系统没必要再加上这些提示吧?
这样的提示,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反而像是在额外提防着什么。
“进去吧,看来想要找到葛椿并完成这个任务,这扇门避无可避。”,‘殷慕’推开门,先行迈进。
沈向阳目送‘殷慕’进入门后消失,伸手挠了挠头,旋即跟上。
进入门后,‘殷慕’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觉,只剩下视觉听觉嗅觉等基础感官。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没有身体的缚地灵,是一个不能移动的观众,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眼前是一片银白色的光辉,月光从高窗缝隙中洒落,照耀在匍匐在金属地板上的一道人影上。
那个人蜷缩着整个身体,像是尚未诞生的婴儿般,细微的呼吸声富有节奏的响起,他睡着了。
砰!咚咚咚!!
粗暴的拍门声宛若惊雷猛地炸响!
浅度睡眠中的葛椿猛地惊醒,冷汗顺着脖颈滑落,刺骨的冰冷感刹那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葛椿!醒醒!谁让你睡觉了!?院长吩咐过,连着三个晚上你都不能睡觉!只有这样才能锻炼清醒的意识!”
“你不想变成正常人吗!?你想一直呆在这里吗!?”
听到外面的呵斥声,葛椿轻轻抬起眉头,挣扎着起身,目光呆滞地看向天花。
看到葛椿醒来,疯狂地砸门声才停歇。
“这样…真得可以治病吗…”
“但是,病好了我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吧?妈妈也不会总把拖油瓶挂在嘴边了…”
“不过是不睡觉…我…可以忍受…”
“没问题的…只是不能睡觉而已…让我想想,如果我能和什么东西聊聊天就好了…”
嘎…嘎—
高窗边突然飞来一只乌鸦,晃动着脑袋对目光呆滞的葛椿发出啼叫。
“鸟?乌鸦…”
“乌鸦…呵呵,和我还真像呢”
葛椿听着嘶哑的叫声,眼皮慢慢闭拢。
咚咚咚!
粗暴的砸门声再次响起,只要葛椿闭上眼睛,惊雷便会如约而至。
就这样,葛椿的眼睛遍布血丝,窗外的乌鸦每晚都会飞回来,对着葛椿啼叫,腥红的眼睛注视着葛椿,像是在等候它的食物。
“三天…过去了…”
葛椿沉沉闭上眼睛,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
在他倒地不久,铁门被打开,一行穿着白大褂的人拥护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入室内。
‘殷慕’能够清晰地看到男人的脸,是原院长卜红尘。
他像是刚参加完什么聚会一样,脸上带着些醉酒的潮红。
“终于陷入深度睡眠了,这个家伙,硬生生扛了三天,才陷入深度睡眠。”
“扛起来,带到手术室,除了脑袋,其它地方全部上过量麻药,必须确保他除了大脑以外的所有躯体陷入无知觉状态。”
“是!”
一行医生扛起沉睡的葛椿,浩浩荡荡地来到手术室。
不久,卜红尘全副武装走了进来。
“开始第二十次大脑实验,实验对象,葛椿。”
“该目标的大脑皮层活跃程度远超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经目击者所说,该目标具备看见‘幽灵’的能力。
初步猜测其活跃的大脑皮层会对现实产生某些影响,也有可能是大脑对他的视觉产生了影响。
现在在仅保持其大脑活跃的状态下对其进行开颅手术,执行者(处刑者)——卜红尘。”
对着隐藏在屋顶的摄像机说完这段话,卜红尘拿起一旁的开颅电锯,毫不迟疑落在葛椿的脑袋上。
呲呲呲——
坚硬的头盖骨被水平切开,葛椿的大脑并没有打麻药,剧烈到难以想象的疼痛顿时将他惊醒,但转瞬便陷入昏迷。
惊醒,昏迷…再惊醒,再昏迷。
“第二十次实验结束,已成功提取其大脑皮层最活跃时期的切片。”
卜红尘将头盖骨用某种东西粘黏在一起,并进行缝合处理。
“好了,电流刺激消除记忆,重新扔回去,等醒来后,再次保持三天不睡觉令他陷入深度睡眠。”
卜红尘淡淡地说道,转身离开。
葛椿被带去做了电流记忆消除法,但这次,他的眼神中带着些微弱的光。
这次的记忆,并没有被强悍的电流烧成焦灰,反而被死死刻在葛椿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