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清照还敢露头,韩光勃然大怒,一挥手中柳树枝子:“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小妮子。”
韩清照绕到罗士信身前,昂着头道:“打吧!打死我算了。别人家的女子十三四岁就可嫁人,只有大哥非要留我们姐妹到十八岁。”
韩光气得跳脚,乱挥着柳树枝子怒吼:“反啦,反啦!!!!我为你好,你反而还埋怨起我来啦!!!气死我啦!!!”
韩清照冷哼一声道:“大哥口口声声说是为我们姐妹好,可曾顾忌过我们姐妹的感受。
前隋太平之时妇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才四十有七。如今战乱,恐怕更是连四十岁都活不到。如此短暂的光阴,大哥还强留我们姐妹十八年。可知我们姐妹也想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完成女人的使命。”
韩光冷笑:“我看你完成女人的使命是假,见罗士信俊俏想和他早日成亲才是真。”
韩清照怒道:“大哥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打着为我们姐妹好的旗号,变相的控制我们姐妹。
你可知你所谓的好,在我们姐妹眼中并不一定是好。要我们觉得好,才是真的为我们好。
你又可知我为何想与士信早日成亲?并不是因为士信俊俏,而是我想早日为罗家延续香火。
士信在乱世之中为将,进则争先,退则殿后。有今天没明日的,万一有一天折在了战场上,那他罗家岂不是绝了后!”
韩光冷笑:“怪不得李秀宁曾说你年纪轻轻牙尖嘴利,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你这丫头竟把贪慕罗士信男色的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韩清照哼了一声,继续辩解道:“女子早日成亲也是国策!天下大乱,人口骤减。为了恢复人口,天下群雄都在鼓励早婚,鼓励生育。只有大哥不知怎么想的吗,打着优生优育的旗号,严禁韩家的人早婚。”
韩家心中暗叹:自己这个五妹虽然看似是在狡辩,但也说得不无道理。
隋唐国情在此,古人观念如此,早婚早育是当下背景做出的最优选择。如果将现代观念或者政策强行加在古人头上,非但不能改善古人的生活,反而会祸国殃民。
王莽变法就是最好的例子和教训。
心念及此,长叹一声道:“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罢了,罢了。明天大哥就让人去选个黄道吉日,给你们加上老二、老三、大娘、二娘的婚事都给办了。”
说着从韩清照手中抢过菜篮子,唉声叹气的离去。
“等等。”韩清照叫住韩光。
韩光疑惑转头:“你还有何事?”
韩清照指着菜篮子:“那是我和士信摘的菜。”
“韩清照,你不要太过分!!!”韩光咬着牙怒吼。
韩光最终还是拿这个牙尖嘴利的妹妹没办法,虽然提着菜篮子跑了,可韩清照却拉着罗士信追了上来。
两个小情侣连做菜的功夫都省了,一边逗着韩自由,一边催促韩光和李秀珠快些把饭菜做好,韩家五小姐饿了。
当夜,韩光一脸便秘的看着韩清照一筷子一筷子的给罗士信夹菜,把菜全都给罗士信夹去了。自己和李秀珠忙活半天也没捞到多少。更可气的是自己的自由儿馋得直叫唤,韩清照这个做姑姑的也不肯给自己的侄儿夹一筷子。
韩光决定了:一定要将韩清照这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早些嫁出去。
于是第二天就命人去请钦天监的人看日子。
钦天监的监正掐指一算,说下个月十九诸事大吉,百无禁忌。
韩光便让老二去准备,到二月十九那天,把几个兄弟姐妹的婚事都给办了。
又过了两天,到了正月十八,韩光的寿辰。
韩光没有打算祝寿,只是准备和家人心腹一起吃顿火锅。
李世民却跟在李玄霸屁股后面,不请自来。
李世民送上寿礼之后,就急不可待的道:“姐夫,三姐风疾发作,性命垂危。御医束手无策,还请姐夫前去诊治。”
韩光狐疑的道:“真的假的?公主不会是像上次假装怀孕一样,骗我的吧。”
李世民急道:“千真万确,我岂会在此事上骗姐夫。不信你可以问玄霸。”
李玄霸紧跟着道:“三姐确实病重,已经昏厥过去了好几次。”
“这么严重?”韩光焦急的抓着李玄霸的手问。
突然觉得不对,急忙松开李玄霸的手,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你久病成医,不是知道镇风熄肝汤的配方么。你自己配药给你三姐喝就是了,干嘛还来烦我。”
李玄霸焦急的道:“问题是三姐不肯喝药啊。她说反正姐夫不要她了,不如死了算了。”
韩光闻言,破口大骂:“臭婆娘,又在作妖!!!”
李玄霸拉着韩光就走:“姐夫别骂了,还是先去给三姐治病吧。治好了再骂不迟。”
韩光一把甩开李玄霸,怒道:“不去!!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我还去给她治病?!我没有那么贱!!!”
这时李世民突然噗通一声向韩光跪了下去,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才大哭着道:“姐夫和三姐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全是因我而起。
是我李世民屡次三番蛊惑三姐,用家族大局要挟三姐,逼三姐在姐夫背后搞小动作的。
我才是罪魁祸首,姐夫要怪就怪我,莫要迁怒三姐了。三姐夹在李家和姐夫之间,内心备受煎熬,才诱发风疾的”
李世民是真的觉得愧对李秀宁,所以才在韩光面前服软,想让韩光原谅李秀宁,去给李秀宁治病。
李世民说着,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李世民不是人,是畜生。我对不起三姐,更对不起姐夫。姐夫要杀要剐,我李世民绝不皱一下眉头。只求姐夫入宫去为三姐诊治,莫要因为一时赌气而抱憾终生,那样我李世民真的万死莫赎了。”
李玄霸见韩光依旧无动于衷,上前劝道:“都是为了家族和家人啊.......请姐夫站在三姐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换做是你,你又会如何选择?
姐夫也是为了家人可以承受一切,不顾一切之人,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下三姐吗?
二哥为了三姐能放下傲气向姐夫跪下,难道姐夫就不能为了发妻而暂时放下心中怨气吗?
姐夫,难道你连二哥都不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