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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溱喉咙胀痛难忍,也没心思顾上他这份柔情。

“咳……咳咳,圣上不必担心,妾身无碍。”

她的脸色哪是无碍的样子,萧殷知道她是不想自己担心,眼中的柔情更甚。

他从小到大看尽皇室内部的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登基后又更是别人对他的阿谀奉承曲意逢迎。

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他却不曾拥有过,所有人谄媚的是皇权,对他的感情全是因为他是皇上,而不是因为他是萧殷。

此次宫城灾疫唯有她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今时今日更是以身试毒,没有因为他病危而安排着后路。

他眼神坚定,“溱儿,你对朕的情义朕都明白,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司溱迷迷糊糊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只当他是病了之后的反应,随意嗯了声。

萧殷紧紧握着她的手趴在身边睡着了,司溱没睡两个时辰就难受醒来,看他安静模样,好像还没这么近看过他。

把手抽出来,摸着他的额头,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她起身帮他披上大氅,殿外天色蒙蒙亮,有太医署的人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她出来忙行了一礼。

司溱示意对方不必多礼,随口问道:“有新方子的汤药吗?”

“有,太医令稍后送来。”

司溱微微颔首,不一会儿太医令亲自送来新汤药,跟她解释新方子的思路,加了什么药材。

太医令的医术自然信得过,她服下新方子,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

接下来的几日不是在试新汤药就是在试汤药的路上,眼看病情越拖越严重,整个太医署都被沉重的气氛笼罩。

司溱也觉得怪,按道理有些激进的方子应该有效才是,可刚好转不到半日体温又会恢复高热。

萧殷看着她试药十分心疼,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自己的状况也越来越差。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宫内大部分下人身体已经恢复,后宫的秩序也恢复如常。

这日司溱正在紫宸殿和太医令一起商量新方子,孟婕妤过来看望皇上。

司溱看到她的一瞬间猛然想起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一点,戚家特供皇上的病毒说不定有玄冥蛇,而不是井边普通的毒蛇。

“是玄冥蛇毒!”她大声说道。

殿内几人愣住,不知她在说什么。

司溱跟太医令说道:“柳大人,可听过玄冥蛇!”

太医令微微点头:“微臣在书籍中看过,来自北冥国的一种极阴毒蛇。”

“对!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缺治疗此毒的药,太医令可大胆试药!”司溱说道。

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戚家一定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此物。

太医令匆忙会太医署配药,玄冥蛇虽然少见,但并非无解方,便在原来治疗疫病有效的方子上添两味针对玄冥蛇的药。

这次竟然有奇效,司溱的火辣辣的喉痛顿时不咳了。

太医令每隔半个时辰就诊脉,终于发现脉象转好,而且没有再复发的迹象。

“竟真的如司婕妤猜想的一样,多亏司婕妤竟然能想到是玄冥蛇。”

“还多亏了孟婕妤我才想起来。”司溱并没有揽功,此事若非之前因为戚贵妃对孟婕妤下药中有玄冥蛇,她断然不会想到。

孟婕妤知道她话中意思,也没有多说,此事答应过司溱暂时不会说。

萧殷重咳两声:“那给朕用药吧。”

司溱更谨慎一些,“圣上,妾身再服两剂确定没事再给圣上用药。”

太医令也是这个意思,萧殷只能再等一日,其实他不想看着司溱为他冒险。

次日服了两剂药的司溱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也没有别的不良反应,太医署这才给萧殷用药。

萧殷的病情比司溱拖得久,恢复要慢,但也在逐渐恢复,已经不咳嗽不高热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他开始厘清此次事件的头绪,司溱也把戚贵妃已经逃出宫的事告诉他。

萧殷显然不意外,郝统领早已经告诉他,怕她担心才一直装作不知。

司溱嗔怪瞪了他一眼,亏自己瞒得那么辛苦,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她的嗔怪在萧殷眼中看起来反倒觉得可爱,他语气带着自责:“此次都怪朕大意,竟然酿出如此大祸。朕早知戚家心怀不轨,却没想到他们竟敢直接下毒,也差点害了你。”

“妾身已经无大碍,圣上不必自责。只是如今他们都失踪了,圣上打算怎么办?”司溱问道。

此事当然还没完,戚家绝对不可能就此寂寞的,肯定在等什么时机。

萧殷眯起眼,眼中闪过冷厉:“既然他们如此想要朕的性命,那就宣布朕病危,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司溱明白他想要戚家主动跳出,好过满天下追杀,还要趁机看看有哪些人狼子野心,准备一次性解决。

便是她都觉得萧殷此举太冒险,不过她也没阻拦,相信他对戚家的势力心中有数。

宫里的人手已经恢复,余欢欢过来给皇上请安,顺便要出宫了。

萧殷厚赏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入宫帮忙的下人,削掉下人的奴籍,赏赐百两银钱,替她们寻好人家。

对余欢欢的赏赐暂时还没想好,让她先办好此次差使,替他传话给余老将军。

余欢欢应下,赏赐什么的也没太在乎,她是为司溱入宫帮忙的,看到司溱没事就好。

司溱送余欢欢出宫,看她四处张望,随口笑道:“郝统领被圣上派了差使,不在宫里。”

余欢欢面色一滞,红着脸狡辩:“司姐姐提他做什么,我又不是在找他。”

“哦,是吗?最近圣上跟我商量给郝统领说门亲事,好些人家都想说这门亲事,皇上觉得工部尚书家姑娘就不错……”

余欢欢脸色一急:“不行!他谁都不许娶!”

她说着对上司溱戏谑的目光,知道被调侃了,一努嘴:“司姐姐惯会取笑人家!”

司溱笑着,就知道这丫头看上郝统领了,最近她总是找理由找对方,郝统领也是十分关注余欢欢。

“放心吧,我跟皇上说了工部家姑娘不合适,我来帮他寻一家合适的。”

余欢欢松了口气,又瞪大眼睛想知道是哪家。

“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此事等此行差使回宫我便问问他的意思。”

司溱说得直接,余欢欢脸颊唰一下通红,大大咧咧的姑娘罕见露出羞赧:“我出宫啦,不跟你说了。”

看着走远的身影,笑着摇摇头,这媒人倒是可以做。

她刚离开宫门,太医令匆匆过来找她,她以为是皇上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太医令来找她却是为小张子传话的,前段时间宫里疫病一直忽略了此事,事关燕安侯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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