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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苑一事在后宫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司溱负责给宫宴挑选歌舞,照常让教坊司和梁梦到美人苑来。

除了忙活这事儿,她还要安排宫外,让小张子帮忙找一对靠得住的夫妇,此事揭露之后一定会有人去查的。

为了不牵连太医令,只能冒险圆谎。

临近年关,后宫喜庆的氛围越来越浓厚,今年是赵淑妃头一年负责后宫的新年,往年都是戚贵妃负责,她办得十分热闹。

戚贵妃闲在兴庆宫,看着到处喜庆的装饰就像在嘲讽她落魄的一年,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只能找下人的茬,又骂又惩罚。

桂嬷嬷急匆匆进殿,“娘娘,老奴有重要的事跟您说!”

“什么事!”戚贵妃没好气怒道,说着让跪着的下人都退下。

桂嬷嬷拿出一封信,低声说道:“老奴刚刚去看了石座下,那个神秘人又给娘娘送消息了。”

戚贵妃看到信,想起是上次告诉她陈婕妤害了顾才人那个神秘人,她脸色一喜:“快打开看看写了什么!”

她们看过信之后,信中以梁梦的口吻说的整件事,告诉她们之前也是她送的消息,没想到陈婕妤那么狡猾逃过一劫,直接说明了身份,并且愿意站出来让陈婕妤杀害顾才人付出代价,希望得到戚贵妃的帮助。

戚贵妃面露喜色,紧紧捏着教坊司梁梦,阴险冷笑,让赵淑妃得意,这次看陈婕妤还怎么狡辩!

司溱第一时间知道戚贵妃去找了梁梦,一切都跟她计划的一样发展,有戚贵妃来安排后面怎么在年宴上点燃此事。

转眼便到了除夕,萧殷今年也是跟后宫宫妃一起守岁,让官员们都能在家陪陪家人。

除夕夜的赏菜也是后宫的大戏,除开该有的份例,对各宫殿苑阁额外的恩赏就能看出这一年的新宠是谁。

萧殷独坐在高座上,太后次之,三个一品宫妃位次一样,其下便是嫔妃,婕妤她们,司溱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埋头干饭,再过一会儿教坊司上来演歌舞肯定就没时间吃了,不知道会闹到什么时辰。

萧殷开始给各宫妃家赏菜,赵淑妃统管后宫,置办年节,赵丞相安稳朝局为君分忧,赏了六道菜。戚贵妃没提,说起戚国公和戚将军便是老调常谈什么守护京城和皇城的安危有功,赐五道菜。

今年德妃新晋,王府尹家和赵丞相家一样赐了六道菜,比戚贵妃还多一道。

戚贵妃脸色难看,赵淑妃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不约而同看向德妃,平日看她像个温吞水,竟然小看了她。

陈婕妤这种犯错的直接提都没提,直接略过,然后是大臣各家依往年送去,后面特地给余将军府赐了五个菜,是为上次办好大赦的事的恩赏。

司溱以为这种事跟自己关系不大,没多大兴趣,萧殷看她坐在角落埋头吃饭,估计是生气坐太远了。

他忽然说道:“今年后宫最令朕满意的是司美人,她救了新罗国朝贡使团,避免大顺边境陷入危机,又救过安兴公主和治好了母后的头疼症。给司家也赐六道菜,其中要有一道四喜贡丸。”

司溱正吃得香,突然被cue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起身谢恩。

戚贵妃更火大了,淑妃德妃也就算了,好歹是一品妃子,这个司美人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是六道菜压戚家一头。

她可不想再憋屈下去,故意笑道:“今年宫宴的歌舞是司美人定的,正好安排上来吧,大家也好边吃边欣赏。”

萧殷同意她的话,随后让教坊司的歌舞上殿表演。

司溱选的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行,她在艺术方面一向没什么天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表演也接近尾声,教坊司负责搬东西的梁梦先是看了眼司溱,见她微微颔首,随后再看向远处的戚贵妃,微不可察点点头。

戚贵妃会意,等歌舞一停,萧殷随意赞美几句,正要让她们退下,人群中梁梦忽然跪下,她喊着要告发陈婕妤杀害顾才人一事。

殿内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赵淑妃反应得快,立即喝道:“哪来的奴婢在这年节胡说八道,来人拖下去!”

戚贵妃立马阻拦,准备了这么久就等这会儿,怎么可能让她得逞:“淑妃姐姐急什么,一个奴婢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这话,让她把话说完,若是胡言乱语再处罚不迟。”

赵淑妃立即明白这事儿是戚贵妃安排的,脸色难看,看对方如此反应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萧殷脸上的酒意散去,一晚上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沉声说道:“让她说!”

梁梦跪下把先介绍自己的身份是以前伺候陈婕妤的贴身奴婢,因为知道她残害顾才人的事被杀害,后来没死全,被扔到城外乱葬岗时被一对夫妇救了……

这些都是司溱教她说的,萧殷打断她,让她说重点,陈婕妤怎么害的顾才人。

后面她便把知道的说了出来,那些药是她藏到才人阁房间下的,就是想有一天替顾才人还这个公道。

陈婕妤看到丫鬟被毁了一半的脸已经慌了神,就是她以前的贴身丫鬟,竟然没死,还跑到了教坊司隐藏起来。

她紧张看向皇上,还不忘喊冤:“皇上,臣妾不知道这贱婢在说什么,她一定是受了谁的蛊惑才这么说的!”

萧殷没理会她的话,找来宫闱局的人问这个丫鬟是不是以前在陈婕妤下伺候的。

梁梦的脸虽然有些伤了,但是大致模样是能辨识的,宫闱局的下人点点头:“回圣上,确实是陈婕妤贴身伺候的丫鬟。”

有了宫闱局的印证,陈婕妤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戚贵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圣上,这人证物证俱在,恐怕陈婕妤真的害了顾才人和龙嗣!”

赵淑妃赶紧替陈婕妤找补,“圣上,这奴婢即便是婕妤以前的贴身丫鬟,她的话也不能轻易相信,当年这丫鬟是落水溺亡,怎么可能突然活过来,当时还是经太医令检查过的,不得不防后宫有小人作祟。”

她意有所指,就差点戚贵妃的名了。

萧殷对此事儿来得突然也十分慎重,连夜召太医令入宫询问。

太医令早准备说辞,承认溺亡会存在“假死”的情况,但很难通过检查发现,只能把当年的过错归咎于疏忽,让皇上赐罪。

现在也不是追究他的问题的时候,让他在一旁候着。

萧殷追问梁梦,为何过了这么多年才跳出来指证此事,以前为什么不指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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