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林夫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此时,南荣婳已在偏厅吃完了早膳,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还真别说,林府的酥饼配豆子酪真是好吃,她不知不觉吃了三个酥饼。
厨房的大娘看见她一个纤瘦的姑娘胃口这么好,眼睛都瞪大了三圈。
不过今晨没在偏厅瞧见那厢房的老婆子,听府中的小丫鬟说,那老婆子又让人把饭菜端到她的房中,说是看见侄媳妇儿的妹妹就吃不下饭。
南荣婳想起昨晚正屋外的动静,觉得一阵好笑。
那猫儿只‘喵呜’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便自己跑远了。
也不知是被主人叫走了,还是自己觉得不对劲干脆跑了。
林夫人起床洗漱完毕,正巧看到回屋的南荣婳。
她睡了个好觉,正觉得神清气爽,见着南荣婳进来脸上便绽开了笑意。
“南荣姑娘!我可终于睡了个好觉啊!昨晚有什么动静吗?”
南荣婳嘴角勾着浅笑,回道:
“除了京城猫儿多,别的倒没什么。”
林夫人一脸莫名,怎么南荣姑娘这两日光提什么猫儿的。
此时,正屋外传来赵管事的声音:
“南荣姑娘可在?”
南荣婳以为是林文成找他有事,没想到去了院中,赵管事却说道:
“南荣姑娘,府门外有个自称来旺的小哥儿找你,说有要紧事。”
要紧事…
南荣婳心头一跳,来旺找她要么是沈家出事,要么是沈临鹤吩咐。
她提起灯笼便要往外走。
林夫人一看,顿时紧张起来,“南荣姑娘,这…”
莫非她的事,南荣姑娘不管了?
南荣婳转过身,看着林夫人神色平静道:
“我天黑前便会回来,今夜我宿在厢房。”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林夫人总算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南荣婳还未出府门,便见来旺在门外翘首看着里面。
看到她出现,来旺赶忙上前几步,迎了上来。
待南荣婳刚迈出林府的大门槛,来旺便焦急地低声说道:
“南荣姑娘,国师…哦不,是大小姐,她不见了。”
见南荣婳朝他看去,来旺赶忙解释道:
“少爷派人在地洞外守着的,可今早我们的人进去送饭时,却发现里面没了人影!”
南荣婳垂眸沉吟片刻,问道:
“你家少爷知道吗?”
来旺一下皱了眉头,面色担忧起来,“我家少爷知道,可是…可是今日太子要去金吾狱,少爷不能出来。”
“太子去金吾狱…”南荣婳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她知道来旺在担忧什么,金吾狱以刑罚臭名远扬,若沈临鹤在狱中好端端的,那岂不说不过去?
所以太子这一去,沈临鹤必定不能好过了…
“不过,少爷说了,他自有办法,让姑娘不要担心。”
来旺又说道,不过连他自己都担忧得很。
南荣婳思忖了一下,点点头,对来旺道:
“既然你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你将心好好地放到肚子里吧。”
沈临鹤可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少爷,他自有他的办法和手段。
来旺见南荣婳语气肯定,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他驾着马车,带着南荣婳一路来到了知意楼。
雁望湖边的高台已经在拆除了,怕地洞的入口被发现,沈临鹤已着人连夜填平。
如今地洞的出入口只有一个,便是在知意楼后院中的那个。
知意楼此刻安静的很,自打无头尸案发生后便没有开门迎客。
又因着最近不太平,三皇子命芳姨元宵节后再迎客,于是现下楼中没什么人。
来旺和南荣婳来到知意楼后院,便见刘巡正在与两个南荣婳不认识的人说着什么,一脸严肃。
见南荣婳来了,刘巡忙走了过来,拧着眉道:
“南荣姑娘,临鹤给我传过话了,说有什么事任凭姑娘吩咐。”
说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方才说话那俩人,才又对南荣婳说道:
“他俩便是昨夜守着洞口的人,是自己人,可以放心。因为国师的诡道手段太厉害,怕他俩受国师蛊惑,于是没让他们俩盯着,只是守住了这个出口,昨夜地洞中一整晚没有动静,今早却不见了国师的人影。”
南荣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抬步往那处洞口走去,随后拨开掩着的枯枝便沿着向下的阶梯而行。
地道中还如昨夜一样,没什么不同,走个半盏茶时间便到了原本关押‘国师’的地洞。
刘巡跟在南荣婳身后,看她在地洞中四处查看,还看了看已经连夜堵上的那个洞口。
“南荣姑娘,这处昨夜就已经堵严实了,那时国师还在此处,并没有逃走。”
南荣婳没有说话,还往那处走去,停在那处泥土格外新鲜的墙壁前。
刘巡不知她要做什么,又解释道:
“南荣姑娘,昨夜这洞是我亲眼看着…”
话没说完,刘巡就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南荣婳没有多用力就将那面墙推倒了,而那处就是原先洞口的位置。
“这…”刘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他赶紧走了过去,进入坍塌的洞口向地面看去,还能看到高台的中空部。
壮工们正在拆除高台,不多时就会发现这个地洞了!
刘巡再顾不上其他,赶紧跑出去命人重新将洞口堵住。
而南荣婳依旧留在地洞中,目光落在墙壁上一道道像爪痕或是齿痕的地方,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喃喃道:
“怪不得昨夜不见人影,原来在这儿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