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妈正在厨房里洗碗,听到杂物间传来陶宽爹的说话声音,明显可以感觉自己男人有些愤怒的情绪,接着就看到陶宽一张涨红了的脸,陶宽妈便问陶宽:宽,你刚才在杂物间说啥了,惹得你爹这样的不开心?陶宽也是一头雾水,对着陶宽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说我们兄弟二人要想继承爹的一把好的手艺,就得早点去学篾匠,可是我们二人都在读书,要学篾匠也就得先不要上学了,干脆先回来学手艺。哪知道爹就发脾气了。陶宽说完,也是一肚子委屈,陶宽爹这样对待陶宽也是陶宽从懂事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当时也是懵了,陶宽爹到底说了什么。陶宽都没有听清楚,陶宽觉得自己确实很是委屈,为了避免刺激陶宽爹,陶宽选择了先离开杂物间。陶宽妈安慰陶宽说:你爹这么些天来,确实有些累了,累了就心情不好,也有可能你说了他不愿接受的事,这才发火的,你先回去睡吧,你吃饱了吗?陶宽妈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男人累成这样也很心疼,比较好的办法就是让陶宽先离开。让陶宽妈想到的是,这也幸好是陶宽,如果换做是陶磊,估计晚上就别想睡了,陶磊一旦拗起来,只有把陶宽爷爷叫起来才能劝回去。陶宽就好很多,听自己的话,情愿自己受点委屈,也会让着自己的男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陶宽确实是听话的多。陶宽听着娘话,先告诉自己娘,饭是吃饱了,不必担心自己饿肚子,然后对着陶宽妈说:娘您去劝劝爹,不学手艺就别学手艺,现在是有手艺好,到了我们手里的时候,也未必能过得好,陶宽说这话的意思是:陶宽爹的手艺是自己兄弟俩都能完全学得到的,与其强着自己兄弟俩学手艺,结果又不能很好得赚钱,还不如不学,免得陶宽爹的那些老户头说陶家的人不景气,一代不如一代了。陶宽说完,便走向自己的房间里去,留着陶宽妈一个有些委屈的背影,陶宽妈看着陶宽进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也不是什么滋味,孩子大了,不再是那个那个成天可以躲在溪水里玩耍的小屁孩了,更不是那个有一根长子豆便乐呵乐呵的陶宽了。很明显,陶宽虽然成天跟着陶磊,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但有些方面比陶磊更让自己不放心。就拿秦老师这次家访来说,陶宽的做人赢得了秦老师的青睐,也给陶家赢得了很好的荣誉,除了那些因为公事而到大队支书家里来的校长,秦老师能到学生家里来,在银井湾来说还是头一次,至于后来学校都要安排老师家访也是另当别论了。更有让陶宽妈高兴的是,陶宽给秦老师带去南瓜子是从侧门进去的,没有大大咧咧得直接拎着菜罐子就从教室门口去了秦老师家里的。陶宽妈看着陶宽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走到厅堂里吹灭了厅堂里的煤油灯,再再走进杂物间里去,帮着陶宽爹整理那些早就修补好了的散活,主要还是去劝劝自己的男人。男人累,男人苦,都得靠着女人的温柔去化解,为了这个家,陶宽妈首先还得安慰好自己的男人。陶宽走进杂物间的时候,看到陶宽爹一脸的不开心,就有些心疼。陶宽爹也不年轻了,脸上虽然有些白皙,但也有些松弛了,不比刚出去做手艺的那会,不仅是陶宽爹的脸上,有些憔悴,主要还是陶宽爹的身体。因为老是蹲着做事,陶宽爹的胃也没有以前好了,这样的情况也只有陶宽妈知道,陶宽爹也不可能告诉自己的爹或者是二个孩子。看着自己男人有些沧桑,陶宽妈便走到自己男人跟前,对着陶宽爹说:刚才说什么了,让你不开心,都是你自己的孩子,说得对与错你都不必这样的不开心,也许孩子说的是实在的,只是你自己的心情不同罢了。陶宽妈入情入理的话,也恰恰说到陶宽爹的心里:是啊,陶宽这孩子也确实懂事,只不过是他说的情况让自己无法接受。这几天自己确实也有些累,不仅要到主人家里去做,晚上回来也得帮着自己村庄或者是附近村庄里的那些老户头修修补补那些即将要用的篾匠器具。不光是个人的,就是生产队里也是需要自己去修补,自己一双手没有得歇,孩子是有二个,但二个孩子都不曾学过篾匠手艺,也不是自己不想教孩子的手艺,在陶宽爹心里还是愿意自己累点,也得让孩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即使是不能考到什么赖以为生的学业,能让自己的孩子多读几句书也是好的。陶宽爹这个时候也是有些后悔,不能说乖的孩子就应该打骂的,那也是孩子给自己的面子,不和自己计较而已。现在想想,要是刚才换做是陶磊,可能自己现在更不能自已,可能整个家庭晚上都睡不到好觉了。陶宽爹对着陶宽妈说:我也是这几天太累了,又听到陶宽宁愿停了学业也要学自己的篾匠,心里原有的那些委屈,瞬间就有些撑不住了,这倒是委屈了陶宽,你等下去看看陶宽,替我劝劝陶宽,让他开心点,自己也是有些心急这才把话说得有些急了。陶宽妈听了自己男人的话,心里也不太舒服,自己男人本来就累,不仅要到主人家里去做,晚上还要回家做些散活,确实不容易,也正这个年龄,老的老了帮不自己,小的又去了学校,可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境地了。陶宽妈对着自己男人说:陶宽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孩子,到了明天早上,就没有事了,孩子嘛哪有不受委屈的受点委屈也不是坏事。今天累了就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去主人家做事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