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绯上下打量他，“你的气色不错。”
“嗯，伤好了，精神也好了，所以看着气色就好。”段风泽咬了咬下唇，跟在她的旁边，“姐姐，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还……还行吧。”楚玉绯的声音顿了一下，脸上有些热。
三天两夜的游轮会，连续躺了两天，什么都没玩……
楚玉绯抿了抿唇，撩起耳边的发丝，“小泽。”
“嗯？”
他应了一声。
把门关好之后，小跑过去，在她面前弯下了腰，“怎么了？”
楚玉绯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刚好的疤痕，十分刺目。
段风泽扯了扯嘴角，去到餐桌边，把椅子拉出来，“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吧。”
楚玉绯坐了过去，“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季珣宴的？”
“原来姐姐来我这里，是给季珣宴撑腰啊……”段风泽委屈得很，“好人做错一件事，墙推众人倒。”
楚玉绯扶了扶额，“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疑惑，所以想问你这些问题，小泽，你要做个诚实的孩子，如果说谎，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段风泽心中一痛，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姐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只要我能答得上来，我就告诉你。”
男人的双手放在下面，紧握双拳，手背青筋紧绷。
“你是怎么知道季珣宴的身世？又是如何安排别人绑架他的？”
“姐姐，现在在你眼里，他很重要吗？”段风泽眼眶湿润，快要哭了。
楚玉绯皱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从你包养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存在了……”段风泽很心虚，磕磕绊绊地说，“当时……季珣宴的养父来到京都，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抓季元车，是季元车先把季珣宴的秘密说出来，高利贷的人……有几个和我认识，就，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继续说，“当时那个情况很危险，放高利贷的人也不是好惹的，讨不到债就要把人‘解决’掉，季珣宴过去救人，然后……他就和季元车一起被绑了，俗称‘撕票’。
我也是后来才知情的，真不是我故意指使……放高利贷的人很得意的说帮我结局了麻烦，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姐姐，我没有骗你，他们为了脱罪，故意把我供出去……”
段风泽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肩膀一抽一抽地，声音带上了哭腔，“姐姐，我从来都不是心思恶毒的人，一直不敢和你说真相，就是害怕你不相信我，现在季珣宴在你身边，你只会偏心他，哪怕我说清楚了，你也不会信的，如今姐姐亲自找我证实，应该也是对他存有疑心的吧……”
楚玉绯捋清楚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半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你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姐姐还愿意相信我，我很感动。”段风泽重新展现笑颜，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得意。
“吃饭吧。”楚玉绯拿起筷子。
段风泽又问，“姐姐……你现在还和季珣宴在一起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段风泽一顿，没有再说什么，很害怕说错话惹她不开心。
安静了一会儿。
他又说，“姐姐，你送的画，我已经看到了，很漂亮，我会一辈子珍藏的，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你就是出国读书，又不是移居。”
“好像也是哦……”
“段叔叔不给你资金支持了？”
“嗯，已经断了。现在只有两张卡能用……我出了那件事，好多代言的广告都下架了，投资的产业也破产了，赔了很多钱，目前手中只有两百万了，出国的话……我爸也不会再给我钱了，任由我自生自灭。”段风泽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现在我变穷了，很快就会一无所有，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平时一起玩的朋友，现在全都离我远远的，只有姐姐关心我……就算再怎么难过，看到姐姐，我就很开心了！”
楚玉绯瞥了眼，男人泪眼朦胧，说着说着就哭了。
“以后有什么难处，你找我帮忙。”
“好，谢谢姐姐。”
段风泽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楚玉绯就吃了几口，放下来筷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姐姐，多坐一会儿啊……”
“走了。”
楚玉绯走得很干脆。
段风泽大步跟上去。
女人已经坐上黑色宾利，马上就离开了他的别墅。
段风泽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回到别墅里面，他也没什么胃口继续吃饭了。
就算认识了那么多年，楚玉绯刚才的态度，他也琢磨不透，究竟是同情他还是要远离他？
段风泽的拳头抵着下唇，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
难道季珣宴在她耳边吹风，她这才急着过来求证？
段风泽的眼底似乎有什么碎了。
他回到房间，两米高的画摆在房间中，上面的人就是他，笔触细腻，栩栩如生，足以看出画这幅画的人天赋很高。
段风泽的手按在了这幅画的画框边上，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他就是玉玉姐的男朋友了……
归根到底，还是季珣宴的错！
段风泽消沉了半天，到了深夜，找到季珣宴的手机号，把玉玉姐给他的画发了过去。
另一边。
季珣宴刚完成工作，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收拾衣服去洗澡。
他看了一眼手机，半夜一点半……
又熬夜了……
蓦地，一条短信出现。
季珣宴点开进去，里面有一张照片，还有一条挑衅的信息。
【她今天来陪我吃饭了，她的心一直在我这里。】
季珣宴盯着这句话看了三遍，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
楚玉绯送了他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季珣宴发了一句话过去，【一无所有的小丑。】
那边破防，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季珣宴冷笑一声。
一幅画而已……她也送了他一幅……
虽然有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