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上有汗珠正顺着脸颊滑落,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无一不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焦灼与匆忙。
少年十三四岁,一身贵气的袍子,身板正是抽条的状态,所以看着有点儿瘦弱。很显然,这是一路急匆匆地赶来的,甚至都来不及整理一下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衫和仪容。
坐在上方的岑瑛看到三儿子这般模样,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关切之色,连忙起身迎上前去,轻声问道:“岩儿,究竟发生何事了?怎会如此焦急?莫不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擦拭着李岩额头上的汗珠。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徐金匮与锦芬嬷嬷也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一向注重仪态的三皇子变得如此失态。
毕竟,作为皇子,平日里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着端庄稳重、以示皇家形象。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是令人感到惊讶不已。
然而,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听到李岩直截了当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请求前往北地赈灾!那里的百姓正在遭受天灾之苦,急需朝廷的援助啊!”
说罢,他的目光坚定而又恳切地望向父皇母后,仿佛只要他们一点头答应,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即刻动身前往灾区。
“哈哈哈!我儿懂事了!”李乾听到自己三儿子这番话后,原本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迅速坐直了背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李乾的目光如同火炬般直直地射向自己的三儿子,那张睿智儒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爹!你答应了,那我这就回去收拾包裹跟大姐夫一起去北地。”李岩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连父皇都忘记喊了。
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好像两颗璀璨的星星镶嵌在了眼眶之中。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脚下如生风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你急什么?”岑瑛见状,连忙出声制止道。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急性子,做事情总是风风火火的,让人着实有些不放心。
岑瑛暗自思忖着:自己和李乾都是慢条斯理、沉稳内敛之人,怎么偏偏生下这么一个心急如焚的孩子呢?
他们其他的几个孩子可都是性情温和、温雅娴静,就只有这个老三,性子急躁得像一头凶猛的老虎,只要一有风声响动,便能立刻掀起一阵狂风骤雨。
“嘿嘿!娘,我这不是担心北地的老百姓嘛,万一一会儿大姐夫先走了,我可就赶不上趟啦!”李岩听到母后的呼唤声,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像是变戏法似的收起了刚才那副急匆匆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矜贵儒雅的姿态。只见他面带微笑,缓缓走到岑瑛面前,温声喊道:“娘!就让我去吧!大哥都能帮爹处理事务了,我也应该为爹分担一些担子。”
“傻孩子,娘怎会不同意,但你别急着走呀,先听听你爹怎么说的。就算要去,也得听从你爹的安排不是?”岑瑛赶忙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关切。
听到岑瑛的话,李岩停下了匆忙的步伐,转头看向李乾。只见父皇正微笑着向他点着头。
于是,他乖巧地应道:“好的,娘!我听爹的!”然后笑嘻嘻地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李乾,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李乾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他笑眯眯地问道:“岩儿,那你可知这次前去赈灾都有哪些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吗?”
李岩一听,立刻挺直了身子,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当然知道啦,爹!首先呢,咱们得赶紧拉一批粮食过去救济那些受灾的百姓们,让他们能够填饱肚子;其次嘛,还得把那里的土地好好整治一番,找到适合当地种植的粮食种类,再加以推广,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再有啊,得多带一些大夫过去,毕竟老百姓这段时间肯定吃得不好,生病的人肯定不少。
而且大姐夫也会跟我一同前往,我俩齐心协力,一定能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说完,李岩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神情。
“嗯!不错!”李乾颔首轻点,面露赞赏之色,眼眸温暖而明亮。
“嘿嘿!爹,我肯定能做好的。”李岩喜笑颜开,咧着嘴露出了洁白的牙发子,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岩儿,可想好了,北地苦寒,条件定然没有上京优渥!你去能否受得住。”岑瑛见孩子兴奋之情难以消退,便将北地的实际情况娓娓道来,犹如那潺潺流水,轻柔而温暖。
“嘿嘿!怕啥!当年爷爷跟爹所经历的困苦比这更为艰难,这区区小苦,就如那过眼云烟,孩儿若都无法承受,又怎能做李氏子孙。”
“我儿如此懂事,爹心甚慰!准了!”李乾见儿子如此有气魄,心中犹如那波澜壮阔的大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那肩膀虽然略显单薄,但此次正是历练的好机会,自己的孩子定要如雄鹰展翅,必将搏击长空,方能对得起三代人的拼搏。
“好嘞!爹娘!那我去大姐夫那里报到去了!”李岩一听父皇准许自己去北地,犹如那脱缰的野马,跟父皇母后打了声招呼,便兴高采烈地朝外奔去。
“唉!你慢着点,泼猴!”岑瑛一脸无奈,眼中满是不舍,这养孩子就像养小鹰,总是让人担心他会飞向何方。
“锦芬,你去帮我看着点,这孩子实在是粗心。”岑瑛看着三儿子急匆匆地跑了,心里有些酸楚,那滋味就如那打翻了的五味瓶,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