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袁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儿子,眉眼之中满是柔情。
“母妃,匆忙召我前来,难道只为了看看儿臣?”曹永看着满桌的食物,眼神之中满是慈爱。
“我只想问你,这事是否和你有关?”
“母妃觉得我会做这种事情?”曹永眼中满是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知子莫若母,曹永是什么德性,他最为清楚。
可能也是受她的传染,儿子极其偏爱文学。也正因如此,他的一言一行间,便能得出一个大概。
“如果不是你就好,这件事情眼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朝中所有人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我们母子,若不是你,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到也不怕那些人的诋毁。大不了,娘亲让那些御史想办法写点文章造造势。”
曹永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有任何反应,越是掩饰反倒有可能导致很多人误以为都是我们所为。”
袁萍点点头,将桌子上的食物往前推了推说道:“尝尝,这是娘亲特意为你做的。”
曹永用筷子夹起来,正要往嘴里送,忽然想起来什么,看着袁萍问道:“宫内有什么动静吗?”
袁萍笑道:“宫内各司其职,有何动静?”
曹永微微摇头道:“孩儿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诡异,大哥平日里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得了癔症。”
袁萍也微微点头,自太子得病之后,整个皇宫之内弥漫着一股难掩的阴霾。
皇后陈嫣因为处理政事如今也很少顾及后宫,大乔主管后宫,各宫主位也都是待在各宫之内,毫无任何动静。
往昔人头涌动的东宫,如今也变得戒备极其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莫说是外人,就算是东宫属官也不准入内。
“这件事情,为娘帮你多打探一下,看看到底的情况如何。”
曹永脸上挂着淡笑,看这袁萍道:“母妃,我们母子的时机到了,若是能抓住这次的机会,说不定,我们袁氏一族就能再有登顶的机会。”
袁萍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嫁给曹安民几十年之后,往昔的恩情和亲情也全部化为了一丝泡影。如今的她,只想着在朝中占据着更多的好处,能够想办法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大位。
当初自己的袁氏一族,四世三公,威震天下。可惜最终败给了曹氏一族,变成了泡影。如今,袁绍的外孙,有这个能力染指最高巅峰,继承大齐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身为母亲,若不助孩子一臂之力,岂不是浪费机遇。
“母亲倒是不怎么指望你能达到那个高度,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就好。你父皇当初一步步走来,极其小心,充满烦恼,征讨天下也是惊心动魄,曾经还多次遭遇刺杀,若不是你父皇实力超群,恐怕早就死在刺客手中。”
曹永闻言双眼不禁一亮,追问道:“母妃为何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故事,我也没有听师傅说过。”
“这不是故事,你的师傅乃是你父皇安排,自然不可能告诉你这个道理。你只要记住,再厉害的皇帝也有不顺心,也有软弱的时候。”
曹永满脸吃惊,嘴唇微微缠斗,在他看来,自己的父皇文功武治远超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
秦皇汉武在他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在他的手段下,太阳所普照之下,皆是大齐的土地。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父皇居然也会软弱。
“你的父皇确实是千古一帝,寻常的君王往往都只能掌控千里之内,千里之外纵然是皇帝也是无可奈何。十步之内,皇帝和普通人也并无两样,所以对于皇帝来说,自己的权力只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内,纵然你的父皇能够掌控万里,十步之内他也是一个普通人。”
曹永若有所思,看着母亲,思量再三忽然追问道:“那怎么才能使自己变得永无漏洞。”
袁萍也算是精通诗书,但这一刻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思量再三说道:“没有办法,时也,命也,古往今来多少人都是无可奈何,你如今还小,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有些事情还不至于思考这么早,待你有一日登上之后,你就会明白。”
曹永没有吭声,在他的心目中,父皇一直都是无敌的存在。
可如今,他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的父皇也有脆弱的一面。
饭后,曹永坐在马车之上还在思考方才母后所说的话。
车夫乃是他的亲信,是袁萍身边的老人,当初随着一同出嫁到了徐州,见主人在思考问题,车夫便放慢车速,让车子更加平稳。
方才出宫不久,正对面忽然有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车夫见状有些惊讶。
齐国官制,皇宫主道之上,除了皇帝和皇子之外,绝不允许任何一人登上驰道。
如今这辆马车就这样拦在那里,完全不符合礼数。
车夫正想吆喝,马车的帘幕一掀开,里面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五皇子曹泰出现在了马车之中。
他向这边眺望了一下,笑着问道:“三哥既然在马车之内,为何不出来和小弟一叙。”
车夫不敢耽误,连忙躬身向里面请示。
曹永本来已经有些困乏,一听下人的汇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满朝文武,就连他们兄弟之间也清楚,太子若是不行了,这皇位必然是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中间挑选。
如今,老五明目张胆的拦住自己的去路,想要作甚?
曹永虽然心中不爽,但面目上还是保持着自己那招牌式的笑容,掀开帘幕探出身子笑道:“五弟这么晚了,怎么想到在这里等我?”
“三哥不也是方才从宫里出来嘛!我听说今天袁娘娘宣召三哥入宫,也猜到你们母子情深肯定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这才在这里静静等待。”
曹永冷哼一声:“老五一天有这个精神盯着我,还不如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政务上。如今父皇远征,正是需要我们这些儿子出力。”
“三哥教诲的是,只不过弟有要事相告,还望三哥移步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