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垂暮,洛阳城头一封书信便快速射了下来。
巡逻的士卒发现,急忙将书信递交到了曹安民的御案之前。
曹安民看完书信不动神色,一直陪在曹安民身旁的李儒本来想要说话,却被曹安民直接打断,曹安民命令道:“去把朱元璋和韩公叫来,记住,不要惊动其他将领。”
李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光,不敢言语,迅速而去。不一刻,朱元璋和宋江赶来,行过大礼之后,曹安民这才将那封书信拿了出来,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道:“韩公,国端,又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曹昂的近臣董昭约定今夜偷开城门,向朕献出洛阳城,洛阳城破,就在今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成就千秋大业。”宋江和朱元璋喜形于色,异口同声的拍马屁道,同时宋江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元璋。
曹安民征战四方,天下群雄纷纷束手就擒。眼看大业将成,他们这些野心家恐怕也绝无翻身的可能。纵然想要成大事,恐怕也需要数十年的谋划,而且前提是齐国后继之君不堪大用。
如此这般,眼下情形,他们只能扮演好一个忠臣的角色。
曹安民不由的打量眼前这两人,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你们知道朕为何叫你们来告诉这件事,而不告诉其他将领吗?”
“臣等不知!”二人诚惶诚恐的答道。
曹安民站起身,伤感的说道:“尔等皆是我大齐有功之臣,待我平定中原,自当履行当初的诺言,为尔等加官进爵,封赏一方。但如今,尔等的功劳不够,朕想要加封,恐怕堵不住悠悠众口,故而,希望你们能够多立一些战功,争取军心民望。”说道这里,曹安民竟然流出眼泪,哽咽的说道:“朕的良苦用心,你们能够理解吗?”
“臣等明白!”二人磕头不止,连连感谢。
“你们各带本部人马,今夜去取洛阳城。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谁当先锋,谁接应。”
“下臣初来,立功太少,难以服众,这一次韩公就不要和小弟争抢了。这先锋一职,还是交由小弟吧!若立下大功,我定会好好报答韩公。”
“国端,你征战较少,临阵经验也不多,深夜入城,十分危险,还是让我打头阵,你从后接应。”
朱元璋一把拉住宋江,一本正经的说道:“正因为危险,小弟才要与韩公争。韩公乃是陛下身边重臣,若有差池,三军必将震动。小弟初来,就算遇上危险,不过参天巨树落一叶、粮仓去一粟,无关轻重。”
二人争抢半天,谁也不肯服谁。最后还是曹安民从中调停,用纸笔写下了两个阄,放在二人面前道:“这先锋就一人,你们分别来抓,谁先抓到,谁就当先锋。”
朱元璋不假思索,在心中祈祷一番,抓起一个阄,打开一看,正是先锋二字。
“哈哈,韩公不好意思了,这乃是天意。”曹安民对着宋江好生安危一番,让他们速速退下准备夜袭之事。
待他们离开,曹安民也离开就寝,李儒入帐慢慢捡起那个没有打开的阄,见上面同样写着先锋二字。不动神色的将他收入自己的袖中,心中苦笑道:“如此君臣,真是可笑。”
当夜二更,朱元璋和宋江领军到了洛阳北门下,半路之中,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及至城下,二人按照约定摆开阵型,等待时机。
二更刚过,城楼之上忽然伸出一支火把,摇晃了几下,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吊桥缓缓放下,可以看到洛阳瓮城的内城门也己经打开。此时,旷野突然狂风大作,飞沙吹石,尘土蒙天,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这时,随我一起杀进去!”朱元璋立功心切,不假思索,带着麾下众将快速冲杀,首当其冲直入城门,各部士卒紧随其后。宋江部队则全部原地不动。
“杀!”朱元璋刚入洛阳外城的瓮城,身后除了徐达等人,跟进来的士卒还没有入内多少,城墙之上忽然喊杀声震天。
“轰隆!”一声巨响,瓮城前后的两道巨门同时被巨石檑木挡住,将朱元璋等人和数百士卒全部孤立在瓮城之内,同时扔下的还有无数的火把,积满浸过火油的干草地面上火光四起,熊熊的火焰顿时将朱元璋的部队吞噬。
“中计了!”朱元璋冷汗直冒,他怎么也想不到城内的魏军居然会设下埋伏。
瓮城之上万箭齐发,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直接落在了朱元璋的头上。可怜这位明太祖,心中憧憬着未来美好的一代雄主,就被连人带马射成刺猬一般,丧命在了洛阳城内。
“为朱将军报仇!”在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城外的宋江也发起攻击。上万士卒全力猛攻。但黑夜时分,加上魏军早有准备,齐军短期之内根本无法破城。
偷袭失败,不单单搭上了朱元璋的性命,还搭上了李文忠、朱棣、徐达、邓愈等将和七百多士卒的性命。消息传来,齐军三军震动,各营将士纷纷请战。曹安民几次哭晕过去,而朱元璋身边第一谋士朱升听到噩耗的时候直接昏厥过去。被救醒之后,一言不发,趁着侍从不注意,直接自尽而死。
曹安民悲痛之余,颁旨追封朱元璋为明王,为其雕像陈列忠义阁之中。又令全军将士挂孝,准备向洛阳城发起总攻,为朱元璋报仇,为牺牲在曹昂屠刀之下的将士们报仇。
三十余万齐军从四面发起总攻,五万张弓弩将铺天盖地的箭矢抛上了洛阳城头,一千多架投石机一轮齐射,上千发巨石直接抛扔出去,密密麻麻的箭雨和石雨将天空彻底遮盖,阳光甚至无法照到洛阳城墙上。
羽箭密密麻麻的钉在城墙之上,远远望去城墙上就像长出一片片白茫茫的芦苇丛,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平了洛阳城墙上所有的木制城楼,将青石所建的城墙砸得坑坑洼洼。
镇守在城头之上的魏军不是被砸成肉泥,就是直接被钉成刺猬,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这一场大战,曹安民没有吝啬物资,这乃是一统北方最后一战,此战过后,中原大地将归他所有。
这一刻,自己就要让世人明白,只有自己,只有齐国,才是凌驾于诸侯之上,凌驾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