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边,拓跋焘吩咐士卒取下来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在旁边,端详了片刻之后,吩咐他们打开扣环。
箱子一打开,一阵黑烟飘起。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一阵刺鼻的腥臭味直接传了出来,周围的士卒本能的退到一边,捂着嘴鼻躲闪。
拓跋焘微皱眉头靠近前来查看,但眼前这个打开的箱子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绫罗绸缎,更没有什么粮食,只有几床烂锦被。
“这是什么?”拓跋焘一把将这锦被拽了出来,上面落下来了一些发霉的稻谷和不知名的干枯植物。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拓跋焘此刻有些发懵。
这就是千里迢迢运到匈奴狗哪里的东西?这东西难道值万金?这不是笑话嘛!
“来人,把那些全部打开。”
一箱箱全部快速打开,从这些箱子里面倒出来了一床床的各式衣服,还有一些老鼠的尸体。
拓跋焘似乎还是不死心,三两步窜到了正中央的马车边,一把掀开帘幕,顿时傻了眼。
以拓跋焘的眼神,他敢保证,之前撤走的汉人之中,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混迹其中。
而如今这空空如也的马车,谁也解释不清楚。
“妈的,给我追杀,把那些人给我追回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拓跋焘带人去追,但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哪里还有陈庆之等人的身影。
一路西进,四处都是累累白骨。
陈庆之虽然一直没有言语,但看得出,他已经极其愤怒。
“这些人真的该死。”
越是往西,浓郁的血腥味不断传来。仔细一看,队伍之中的一些人没有差点吐出来。不远处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一些人躺在地上无力的呻吟,,地下就象一个修罗屠场,既残酷,又恶心。
陈庆之虽然与这些人都是素昧平生,但从这些装束和服饰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些人和自己身上流淌着同样的鲜血。
但如今,他们居然如此凄惨的死在这里。
这就是他们的残暴。
今天他们见你强大,无奈之下投奔你。明天也可以趁着你衰败的时候,趁机一口咬死你。
这就是现实。
想到这里,陈庆之内心深处越发的理解曹安民为何一定要发兵北伐。
这些人不杀尽,北方的同胞将永无宁日。
一行人正感慨万千的时候,匈奴人终于发现了眼前这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为首的那名匈奴的千夫长招呼一声,众多匈奴人快速围拢过来,手持长矛对准了眼前的陈庆之。
“你们这些狗,成群结队来此作甚?”
陈庆之上下打量了一番答道:“我等乃是送亲的队伍,不知匈奴王庭在何处?”
“和亲?”眼前这个百夫长顿时恍然大悟。
与之前约定的时间相比,如今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如今刘豹见和亲的队伍还没有出现,心中急切,这才派出数路骑兵四处搜索。他们这队骑兵,本来也是奉了王命前来,恰好碰见了一小队心中杀意四起,这才提起屠刀将那些人悉数屠杀。
“敢问这位将军,能否带我们前去?”
“既然是和亲,你们的东西呢?难道两手空空?没礼物,那就是假的。”千夫长毕竟还是有些见识,见陈庆之就是骑马而来,顿时有些怀疑。
“别提了,我们在半路上遇到鲜卑拓跋氏的部队,我们寡不敌众,公主和五百多车的货物全部被他们劫走了。”陈庆之哭丧着脸说道。
千夫长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车的货物,这得是多少东西啊!
陈庆之说这,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曹安民写给大单于刘豹的信道:“这是我的证明,快领我去见大单于,或许我们还能够把那些礼物抢回来。”
那千夫长也认识几个汉子,见果然是齐王的信件,欢呼道:“草原的勇士们,他们的礼物送来了,我们再也不用风吹雨淋了,我们马上就可以杀进中原,去搂抱美丽的中原女人了。”旁边的匈奴勇士一震欢呼。
陈庆之不懂他们语言,碰了碰旁边的随从询问,当他得知了情况之后。
微微低下头,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果然,果然,都是狼子野心,不除之,必成大患。
匈奴千夫长欢呼雀跃,将陈庆之一行人往匈奴王庭所在的位置快速引去。
越往深处走,周边的奴隶也是越来越多。
自打匈奴人击败东胡,一统北疆以来。大量的百姓被他们劫掠而走,过得凄惨不说,而且虽是还有杀生之祸。
经过一段白骨累累的道路之后,他们终于逼近了匈奴王庭所在的地方。自刘豹成为了大单于之后,数次劫掠年轻妇女背上,每日杀人为乐,恶贯满盈。
若不是因为鲜卑等族的仇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恐怕以匈奴人的性格,永远不可能向他们低下头。
陈庆之虽然心中愤怒,但此刻还是忍住情绪,装作没看见一般快速通过。
进入王庭之后,陈庆之等人先北收去了武器,随从全身捆绑,方才带到了刘豹的面前跪下。
刘豹和历史上一样,自打继承王位之后,先乘中原内乱之机,屡屡进犯洛阳、长安等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历史上蔡文姬都被他强掳为妃,后来曹操统一北方,势力胜过匈奴,他又不得不低下头颅。
直到他们衰败,他的儿子刘渊又趁势崛起,一鼓作气杀入中原。
和其他匈奴人一样,刘豹最为喜好的就是他们的华衣美食、美酒与美女。当陈庆之见到它的时候,他还搂着两名女子正在饮酒作乐,旁边还站立有许多匈奴武士,持戈仗剑,杀气腾腾。
刀斧加身,但陈庆之依旧当作不存在一般。
将曹安民写给刘豹的书信递给旁边的侍从之后,就有人直接将书信放到了刘豹的桌案上。
“你就是使者?投降书带来了吗,我可是听说你们给本王带了足足五百车的货物和一个美貌的女子,在哪里?”
陈庆之冷笑一声,双眼之中射出夺人心神的光芒,冷笑道:“大单于怕是弄错了,你我两族乃是结成同盟,我齐国乃是上国,岂有投降胡虏的道理。”
“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他给我压下去直接剁了喂狗。”旁边的刘聪猛得一拍桌案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