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快速从外面跑了进来,朝着曹昂施了一礼说道:“启禀世子,城外有来自晋国的使者,口称要来相王,就在北边十几里。”
相王!
众人一听到这个名词,顿时火冒三丈。
若不是因为这个什么相王,曹操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不至于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环境内。
“晋国,他一个小小的袁谭,还敢口称三晋之首,凌驾在我们魏国头顶之上。世子,待末将带一支兵去打退这些烦人的家伙。”裴元庆牛脾气上来,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虽然眼下焦头烂额,但曹昂并未失了方寸。
眼下魏国已经和齐国撕破了脸,两家似有开启战火的可能。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把晋国也拉进去,对他们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
“这晋国好歹也是我们的藩国,远道而来,我们好歹也得先礼后兵,别失了礼数,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城。”
曹仁夏侯惇等人快速允诺,准备迎接的事宜。
看了看外面天空中的星辰,曹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城关之外,晋国车架懒懒散散的出现在相县之外。
没有想象中的礼乐,也没有想象中的欢呼人群,大门之外只有几个小吏站在那里等待。
若不是城关之上那飘扬的魏国大旗,袁谭都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车架停稳了后,袁谭迟迟不肯下来,口称要等曹操和曹安民前来。
本来曹昂已经带着魏国群臣朝着便赶来,一听他这样说直接改变了方向,掉头回去。
这下子。
除了半开的大门和城关之上值守的士卒,再也没有一个人。
晋国的车队被直接晾在这里。
丢人!
真可谓是丢人丢到家。
袁谭坐在马车上极其尴尬,僵持在这里他只会更丢人。
千里迢迢来相王,没想到居然被人晾在这里。
这些家伙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没有把自己背后的晋国放在眼里。
“传令下去,发起攻击,本王要破了这相县,让他们知道我晋国的实力。”头脑一热,袁谭直接下令道。
这下子,周围的这些士卒身上都冷汗直冒。
先不说能不能破城,这相县可是魏齐两国会盟之地,如果扣关攻城,等同于直接和他们撕破脸皮。
晋国本来就竖敌不少,若是这个时候再得罪齐魏两国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两国大军就将兵临城下兴师问罪了。
“大王三思啊!”一个文臣进言道。
这一次前来相王,河北重臣皆不肯随行。就连一直忠心耿耿的田丰和沮授也口称病重无法前来。
人心尽失,纵然是袁绍还在世,也难以控制袁氏即将衰亡的局面。
“来……”袁谭一句话还没喊出口,一匹快马从后面快速奔驰而来。
“报,启禀大王,巨鹿丢了,敌军分兵数路朝着赵郡攻杀而来,河北危急,太傅请您快速回师,主持大局啊!”
袁谭闻言脸色大变。
巨鹿失守,袁熙西可以进攻赵郡,南可以直取广平郡,这两郡皆是魏郡最后的防线,这两郡若是全部失手,自己这个晋国恐怕就真的要玩完了。
还没等袁谭喘口气,又是一匹快马从远至近赶来。
“大王,启禀大王,清河,清河失手了!”
“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清河怎么可能失手,不可能!”
“启禀大王,许攸,逢纪等世家之主联合在一起,趁着大王不在河北之际,联合在一起,劝说各县县令投降,现在清河郡十四县全部失手。乱军趁势朝着南曲,馆陶进攻。”
和田丰郭图沮授不同,许攸审配逢纪等人本来就和他政见不同。
自打袁尚被杀之后,他们就如同水上浮萍一般,自行的退到了二线。
而当袁绍死了之后,他们更是直接辞官告老还乡。
对于这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家伙,袁谭本来打算一网打尽,全部杀掉。
但沮授和田丰从大局的角度出发,劝说他不要这样行事。加上袁谭后来的心思全部都在相王之上,根本没有关注这些家伙的动静。最终给了这些家伙可乘之机。
许攸等人虽然没有官职,但毕竟都是世家家主的存在,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势力庞大,不容小觑,纵然是当初的袁绍都只能拉拢。
这些家伙一合计,干算将清河等郡攻克,全数献给齐国。
如今的齐国占据五州之地,实力强悍,麾下能征善战者无数,绝对的北疆第一诸侯。
常言道,宁做强国狗,莫做弱国臣。得到曹安民的庇护,可要比投靠其他人更有用的多。
想到这里他们就联系了甄家,由甄家牵线。
“不!”袁谭扬天长啸一声,看着眼前的相县,只感觉眼前发花,头脑之上天旋地转,双脚一软,从车撵之上栽了下来。
“大王,大王!”周围的士卒见此,一个个手忙脚乱,连忙上去救袁谭。
场面顿时大乱。
“快,快回去,快啊!”
袁谭本来就刻薄,对待手下的士卒也是如此。从邺城到相县,近千里的路程,这些士卒丝毫好处捞不到不说,而且还昼夜不停息的赶路。
本以为到了相县大家能够喘口气,好好休息几天。却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不说,而且还传来了河北大势已去的消息。
这些士卒本来也都是为了活命,这才选择出来当兵。与其跟着一个不懂善待百姓和士卒的主公下地狱,不如直接选择一条合适的出路好的多。
想到这,大量的士卒干算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迈开步子就四散而逃。
前军溃逃,导致整个军队军心全部涣散,到处都是逃兵,整个晋国大军瞬间土崩瓦解。
城关之上,魏国兵马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这个败亡的速度似乎有点太快了,快到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袁谭虽然离心离德,但还有那么几个臣子忠于他,将已经昏迷的他随便找了一匹马,往马背上一丢,就往着北边而去。
齐魏相王,场面宏大。
同为大王,晋国相王,却是如此丢人的事情。
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