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与张辽以番汗为界,以东为曹,以西为公孙所有。
年关将近,天气越发的寒冷,大雪纷飞,幽州下起了茫茫大雪,天地间变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两军罢战,打算来年再战。
一处普通的民居之内,一个身材高大,将近八尺,面目俊朗,器宇轩昂,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在天井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虑担忧。
虽然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瑞雪,落在身上融化,沾湿了衣衫,但这男子却浑然未觉。除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之外,就是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向里面观看将要生产的妻子。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
“哇……”
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在院落之内回响,顿时这个男子高兴的跳了起来。
“生了,终于生了。”
房门推开,稳婆快步走了出来,向男子恭贺道:“再兴,恭喜啊,你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杨家有后了。”
“哈哈……生了、生了,听到了!”
杨再兴眉开眼笑,抬脚就准备往屋子里面冲。
“哎,看把你高兴的,等会,等里面收拾好了再进去。”稳婆笑着拉住了杨再兴。
杨再兴家中并不富裕,但杨家有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心情高兴从怀中掏出来一锭银放在了稳婆手中道:“王干娘,感谢,太感谢您了。”
稳婆王干娘收了酬金,待里面一切弄好了之后,这才告退。家中只剩下杨延昭与妻子,以及襁褓之中沉睡的儿子。
“瞧把你乐的。”妻子看着杨再兴,脸上满是笑容。
杨再兴轻吻了一下妻子道:“夫人怀胎十月,给我杨家添了子嗣,使得我杨家的香火能够延续,为夫感激不尽啊,代杨家的列祖列宗感谢你了。”
妻子摇摇头道:“夫君这可就折煞我了,繁衍子嗣本来就是女人的责任,何来一个谢字。若不是我这半年多的时间大病小病不断,恐怕以夫君的本事,早就去投奔太守,猎取功名。”
杨再兴轻声说道:“功名利禄虽好,但却没有夫人你的功劳大。我杨家三代单传,我杨再兴父母又早逝,你怀着身孕,独自一人待在家中,我岂能放心。”
妻子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靠着杨再兴的肩膀说道:“妾感激夫君的照顾,但是耽误了夫君的前程,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杨再兴摇摇头笑道:“那公孙太守对待百姓残暴不仁,如此主君,岂能成就大业。幸好之前没去投他,不然可就真的是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那不投公孙太守,夫君的一身本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杨再兴却摇了摇头:“之前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但现在我却有了一个更好的人选。”
“夫君所说是谁?”
“三韩太守包拯。”
“包拯?”杨再兴的妻子一直在家中养病,自然对于外界的消息了解不多。
“夫人有所不知,那包拯,乃是徐州刺史曹安民的部将。自打镇守三韩起,一改往昔三韩疲弱的旧貌,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此人物才值得我杨再兴效忠。”
“夫君是要去徐州吗?”辽东离着徐州十万八千里,杨延昭若是投了曹安民,恐怕他们夫妻俩,再想见面就难了。
“我先去一趟襄平,然后再去徐州。”
“襄平乃是公孙度的老巢,何异龙潭虎穴,他可是镇守一方的诸侯,万一夫君有个差池,却让我们孤儿寡母怎生是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听闻曹安民麾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若是两手空空前去,难有作为。我当先立奇功,让天下人对我刮目相看,再去投之,曹安民必将以大将相授与我。”
见夫君说的如此坚定,杨妻也不好多说,只能放弃了劝阻,柔声说道:“既然如此,夫君走之前,先为孩儿取个名字吧。”
杨再兴思索片刻,说道:“我儿就叫继周吧!”
襄平城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自打前线大军全部回撤之后,整个城内的辽东军不断的调防,一些镇守在四方的军将也全部快速召来。
整个襄平,似乎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孙度处在迷离之际,这俨然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陷入猜测之中,究竟,这偌大的辽东,到底谁会成为主人。
府宅之内,公孙康数日衣带未解,陪伴在公孙度的床前。
作为公孙度的长子,按照宗法制的原则,公孙度大限之后,公孙康当继承辽东太守的位置。
但眼下,公孙恭大权在握,不单单手握军权,而且还在公孙康的眼皮子底下笼络人心。
长此以往下去,公孙康这个君主的位置将会越发的不保险。
“大公子,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如果主公醒来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公孙康摇摇头,看着病榻上的父亲,纵使很累,也强撑着继续照顾。
“公子,您还是先去休息吧!交给我们,您大可放心。”
两个医者连续劝着,公孙康最终还是放下心,站起身准备去一旁的偏厅休息。
“咳咳!”就在这时,本来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公孙度忽然苏醒过来,看了一眼周围,目光定格在了公孙康的身上。
“康,康儿。”
“父亲,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公孙康快速上前,死死的抓住父亲的手。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外面的情况如何?”
公孙康将被子给父亲盖好,淡淡的笑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在孩儿的掌握之中。”
公孙度纵然在昏迷之中,但他的大脑也是格外清醒的。
在他昏迷之前,局势便已经不断恶化,一切的大权全部落在了公孙恭的手中。
他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谁又能知道公孙恭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将他们父子直接送进地狱。
“你不用骗我,到底情况如何?”
“大半士兵皆听命于他,各郡太守也对他是心悦诚服,孩儿并无任何胜算。”
公孙度脸上挂着笑,那是一种无奈的笑容。
“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我就知道他定然不可能久居人下,果然狼子野心还是暴露出来了。儿啊,你不是他的对手,绝不能和他硬拼,只能智取啊!”
“可是父亲,我手中的势力根本无法和他斗,我如何智取啊!”
“请他吃饭,你请他吃饭,在宴会上埋下伏兵,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