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后营,帘幕紧闭,五米之外有士卒严密把手,无人知道里面在捣鼓什么把戏。
唯一能解释这里面缘由的,恐怕只有亲自前往下邳接来徐光启的斛律光。
“斛律将军,主公他们在后面捣鼓什么东西呢?”自打后营封锁起来,李逵每日都要来转悠几次。以他的性格,越是不让他知道,他的心里就如同有万千只小虫子在爬,一天到晚浑身不自在。
忍了大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拉着周仓前来找斛律光。
斛律光一回头见是李逵,尤其是看见对方手中的酒肉,微微皱眉道:“铁牛将军,军中可是严令饮酒的,你这可是坏了规矩。”
李逵正要发火,旁边的周仓快步走过来,挡在了斛律光和李逵中间。冲着斛律光笑了笑道:“斛律将军有所不知,这酒肉是主公破例允许的。”
斛律光多看了一眼李逵,眼神之中满是不信的神色。
“怎么,找打吗?”李逵本来就是小孩子脾气,斛律光比自己来的晚,还如此嚣张,心中的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斛律光见李逵是曹安民心腹也不好多说,迈开步子大步而去。
“哎,你还没告诉我,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呢!”李逵正要追过去,周仓一把拉住他。
“你拉我干什么,我还要去问清楚呢!”
周仓将一切看得清楚,见李逵在这里不依不挠摇摇头道:“别人故意激怒你,就是不想说,何必上去贴冷屁股。”
李逵白了周仓一眼道:“你才去贴屁股呢!没意思,没意思,我还是去喝酒得了。”说完,啃着肉,朝着自己的营内走去。
周仓无奈的摇摇头,曹军上下如此多将领,人人心中都好奇。但也只有李逵如此心大,完全不把主公的军令放在心里。估计也正因为他这个愚笨的样子,才深得曹安民的信任。
帅帐之内,曹安民接过王彦章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双手。
正要坐下,门口亲兵快速走了进来。
“主公,吕布军的特使在营外求见。”
“喔?”曹安民放下茶杯,大脑飞速旋转起来。这才一日,吕布就坐不住了?这特使也来的有点太快了吧!
“彦章,你去营外将对方引来,切记不可让他看见我们后营所谋。”
“遵命!”王彦章领命而出。
辕门外,陈登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曹军大营,小心脏扑通狂跳。
如此精锐之师,恐怕也只有先汉武帝麾下能见到。难怪,这笑傲天下的吕奉先在曹军面前只有逃命的份。
正想着,王彦章大步而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陈登抱拳道:“先生就等了,我主在帅帐之内等着先生,请!”
陈登回礼,在王彦章的带领下穿营而过,进入帅帐。
一入帐,陈登只感觉自己眼前一亮。眼前此人,丰满英俊的面容,灵动的双目,挺拔的武人身材,外加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纵使是名满徐州的陈元龙心中也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真乃英主也!
“徐州特使陈元龙参见曹虎威。”
曹安民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自己没有猜错。陈宫被囚之后,吕布身边可堪大用的也只有陈氏父子。
“方才有些公务处理,未曾出营相迎,还望元龙见谅。”
“将军客气了。”陈登目不斜视,眼神之中满是谦卑之色。
“不知元龙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陈登抿了一口茶水,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放在了桌案上。
“代温侯与将军罢兵休战。”
“喔?”曹安民故意将声音拉高,大帐之内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陈登不禁吞咽了几口唾沫,稳住心弦,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惧怕,眼前这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搅乱风云,天不怕地不怕的曹安民。刘辟龚都袁术孙策刘表,哪一个不是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鼠辈。于他交谈,还未开口就被他身上的气势震住,内心深处产生深深的恐惧感。
“想和谈也行,只不过,想要我退兵,温侯得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自然,不知将军有何要求,我可一并告知温侯。”
“第一,徐州六郡中,东莞郡和彭城郡仍属温侯,其余州郡属我。”
陈登一口茶水没差点喷出来。徐州总共就六个郡,曹安民这一张口就要去了四个郡,而且那东莞郡又远离彭城,纵然在手中也是遥不可及。归根结底,只有彭城一郡握在手中。
“将军不觉得欺人太甚,徐州六郡,将军居然要五郡,岂不是太贪心了。”
“贪心?”曹安民闻言哈哈大笑,双目一瞪道:“其实和谈与否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反正其他五郡已经在我的掌中,小小彭城郡也迟早被我拿下。”
陈登思索片刻道:“这一条暂且搁置,第二条呢?”
“第二,我要温侯上书朝廷,从今天起,徐州刺史乃是我曹安民,不再是他吕布。”
第二条陈登到没有反对,吕布纵然占着一个刺史位置不放。但眼下的徐州,他这个刺史已经是名存实亡,纵然强占位置,也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
“那第三个呢?”
“第三,我要陈宫和高顺二人外加他们的家小。”
“喔?敢问将军,为何一定要这二人。”
“唉!文龙有所不知,这二人其实很早以前便已经投靠了我,若不是他们二人,我岂能这么快得到徐州大半。眼下,公台已经被囚,我若不将他们二人救出来,岂不是寒了那些跟随我的将士之心。”
陈登双目圆瞪,满脸的不敢相信。
陈宫那可是吕布一直以来的左膀右臂,唯一的谋主,要不是有他谋划,吕布岂能坐稳这徐州刺史的宝座。而高顺,更是吕布心腹爱将,统帅最为精锐的陷阵营。
若是魏续宋宪等人投靠曹安民,陈登相信。但这二人尽皆忠志之士,岂会行此等卑贱的勾当。
“曹虎威果然是智谋百出,在下佩服。”演技演到这里,也该谢幕了。陈登站起身,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喔,本将军都是说的实情,何来智谋?”
“将军,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做的确实高明。不管何人将这个消息传回去,纵然温侯不杀他们二人,恐怕也不会再信任他们。”
曹安民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桌案。门口的侍卫呼啦一下全部涌了进来,将陈登围在中间。
“过慧易夭啊!元龙,如此聪慧恐怕命不长久。”
陈登环视左右,脸上毫不动容,向前走了一步,匍匐在曹安民脚下道:“在下的命全在将军手中,还望将军垂怜,饶在下一命。”
“要饶你一命也行,除非你能让我信服。”
陈登心中早有计划,将之前取出来的竹简举了起来道:“在下早就仰慕曹虎威大名可惜一直未曾相见,今日愿以徐州之地献与将军,以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