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午,罗保带领一些低级修士练习剑法。
到了下午,他就打坐练功,闷了,就去集市上闲逛。时过境迁,今天的罗保道法进步,地位提升,对赌钱喝酒的兴趣淡了很多,他心里隐约感觉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这天在集市上闲逛,他隐约觉得身后有个人跟着自己,猛一回头,看到一个青衣的修士,那人见他回头,就停下脚,转向一个街边摊,罗保故意钻进一个巷子,然后突然回身,快速往回走,果然在巷子的拐角又看到那人,那修士转身要逃,罗保伸手去抓,那修士居然翻腕荡开他的手,罗保冷笑,他使出八成道力,猛推一掌,掌风呼啸,那人用胳膊一挡,只听咔嚓一声,胳膊折了,整个人被撞击在墙壁上。
罗保一把揪住他衣领,低喝道:“你小子看着这么眼熟,是华南门中的吧?还故意穿个外门的衣服,你跟踪我,什么企图?”说着,他仓然抽出剑,锋利冰冷的剑尖抵住那人的脖子。
那人龇牙咧嘴地忍着痛,他还在搪塞:“罗头领,这是,实在是凑巧呀,我也走到这里,我没跟着你呀!”
罗保拿剑尖划破他的耳朵,喝道:“再不说,割了你的耳朵!”
那人眼神复杂:“实不相瞒,是门中一位连你也惹不起的人,叫我跟着你,可是我不能说他的名字,否则,我就活不成了呀,罗头领,饶命!”
罗保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脑子迅速转动着,他想大弟子鲍中阁死了以后,谁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白剑?不可能,他在风唐州,那就只有掌门鲍天尘!
掌门难道已经怀疑自己,并且派人跟踪自己了?
看来,一切伪善就要昭然若揭,自己和华南宗就要刀兵相见了!
他喝道:“快滚,以后再跟着我,就杀了你!不过,你最好回去,别说我发现了你,否则,恐怕你的主子对你不利!”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人捂着耳朵慌不迭地逃走了。
罗保刚回到华南门中,一个修士就来敲房门,说是掌门有事召唤。
他的心往下一沉,他仔细查看了袖口中的彩蝶金器,又握了握剑柄,暗暗准备好一场生死搏斗。
鲍天尘独自在大厅站着,他的背影很沉重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他转身对罗保说:“走,跟我去巡查一下门中各处!”
“哦!”罗保便跟着他,鲍天尘带着罗保在华南宗练功广场、小山坡、库房、教官宿舍营、兵器物资库、练功大厅等各处巡查,鲍天尘一边随口问了问他在风唐州的所见所闻。
到了后院的监狱区,那里有个通道入口,是一道铁大门紧锁着。门口站着两名守卫。鲍天尘对两名守卫道:“把门打开,我们下去看看。”
守卫打开监狱铁栅上的大锁,鲍天尘带着罗保顺着石台阶往下走,里面黑呼呼的,虽然墙壁上也挂着灯笼,但是光线非常昏暗。罗保心里有些发毛,他听说过华南宗的地牢,但是他从来没有进来过。
鲍天尘说:“上次杀死李老海的万宗麒等人都囚禁在这里。”
“哦!”
到了地下二层,这里空间很宽阔,有一股腥臊的尿味在弥漫着,一间间铁栅栏后面隐约看见铁床和稻草,有些蓬头垢面的犯人正睡在里面。过道里放着几张石头桌椅,桌上有两个巨大的铜环和铁方块按钮。三个牢头在灯下坐着,像是在打盹儿,看到掌门到来,赶紧站起来施礼。
有一间空着的牢房,铁门是半开的,鲍天尘对罗保说:“进去看看!”
罗保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按按腰间的剑柄,但还是走了进去,他感觉鲍天尘也走进来,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猛一回头,发现鲍天尘闪身已经退了出去,罗保知道不好,刚往回窜去,脑袋险些撞在正急速关闭的铁门上,因为一个早有准备的牢头,正在按关门的按钮。几个刚才看起来好像是昏睡的牢头现在看起来都精神抖擞,杀气腾腾,有两个还拔出刀来!
“呼啦”一声,铁门已经紧紧关上了。
隔着铁栅栏,看到鲍天尘变得面色狰狞,罗保大声叫道:“掌门!你这是何意?!”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
鲍天尘冷笑道:“罗保,你设计杀死了司马镇,以为我不知道吗?”
罗保冷静地问:“你诬陷我,有何凭证?”
鲍天尘:“司马镇与你不和,派到风唐州就被马贼杀死,这也太巧了。我联想到之前万宗麒杀死李老海的事情也非常蹊跷,那夜,我意外地收到一封信,是揭发这件事的,信里的人说万宗麒约战李老海,字迹笨拙,什么人能洞悉这些事情的秘密呢,当时我一直大意,无法判断,现在我冷静下来,我想那封信可能是你写的。我综合了这两件事,意外发现,无论你要对付什么人,你总是躲在暗处,还有风唐州金库被盗,一定也是你干的,你把金子都藏在什么地方?快说与本掌门,否则,要你皮肉受苦!”
罗保并不惊慌,他冷笑说:“掌门,你和几位师兄都因为我出身乞丐,一直瞧不起我,所以对我有这样的成见,你说了半天,只是揣摩,有何凭证呢?”
鲍天尘顿了一下说:“你知不知道鲍中阁的尸首被从小山坡里发现了?是一只灵犬发现的。”
“是吗?大师兄不是失踪了么?”
“你不用故作惊讶!有门中的修士发现你那晚和另一个黑影从小山坡里出来,我怀疑正是你杀死了中阁!”
罗保故意愤怒道:“掌门,谁发现的,他亲眼看见了吗?我也可以说,我看见了某某人当夜从小山坡出来,那你能相信吗?掌门,我作为中级教官,督促修士们苦练,平时可能难免得罪一些人,他们诬告我,也有可能呀!再说,我道术修为虽然精进,但是鲍中阁的道术何等强悍,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鲍天尘想了一下说:“你不用巧舌如簧,我会慢慢把一切查清楚,老实说,就因为我有些不放心你,才派司马镇和你一起去了风唐州,暗中监督你,没想到他一去就死了。这一切太巧了,让你很难逃脱干系,不过,以你的修为,能杀鲍中阁,的确很奇怪,所以,我暂时将你羁押。交出剑来!”
罗保沉吟一下,解下剑鞘,将剑从铁栅栏中间交出去。
鲍天尘拿过剑,转身往外走。
罗保大喊道:“掌门,你一定要查清楚,弟子的确冤枉啊!”
鲍天尘不再理他,独自走出牢房,外面传来哐当一声铁门关闭的声音。
罗保在牢房里踱步,表面无辜的他,心里在想:一切都什么都不重要,他既然怀疑我,我就要想办法逃出去,永远离开华南宗,带着我几个月弄到的所有财宝远走高飞!
罗保看着外面的牢头叫道:“快给爷爷弄点水喝!”
牢头凑过来骂道:“你小子现在是阶下囚,还敢使唤我们?不怕爷爷打死你?”
罗保隔着栅栏伸出手去打,却打不着他,牢头拔出腰刀比划了几下喝道:“我斩断你的爪子,让你放肆!”
罗保缩回手笑道:“现在我在牢里,你们挺神气呀,等我出来,叫你们哭爹叫娘!”
几个牢头都很困倦,不愿意理他,转身回去休息了。
罗保在阴暗的牢房里走来走去,他运足气力,摇晃了一下铁栅栏,发现铁栅栏非常牢固,虽然被晃动了几下,但是容易发出响声,他便放弃了。
他想到使用隐身术,诈骗牢头进来,但是如果牢头发现里面突然没人,又始终不肯进来,自己的隐身术是有时间限度的,到时候就得显形,显出人形后,牢头知道奥妙所在,就更不会进来了。能不能使用内力,从铁栅栏下端挖出个洞呢?
他看到外面牢头们昏昏欲睡,他就找了一个角落,暗运道力,用五指去挖地下的石板,石头缝居然被他挖得裂开来,但是挖得非常吃力缓慢,他挖了很久,手指挖出血来,这时一个牢头打了个哈欠,慢慢走过来凑到栅栏处往里看了一眼,他就停下,坐在地上,故意装作睡着了。
他想挖一个大洞,从铁栅栏底部穿过去逃走,但是却发现石头无比坚硬,而且牢头不时会走过来凑到栅栏边察看一下,让他无法快速完工。
到了夜里,他感到有些困倦,靠坐在那里休息,忽然眼前有些亮光闪过,罗保吃了一惊,仔细看,发现很多晶莹的光点在墙壁上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罗保站起来,四处寻找,好像亮光是从自己挖的那个小坑里透出来的。
真奇怪!是什么东西在亮呢?
小坑里的碎石被他扒拉出来,好像里面有个狭窄的缝隙,隐约有东西在里面发出闪烁不停的光辉,这光辉透出来,映射到牢房的墙壁上。
罗保十分好奇,就调整呼吸,用足全力,双手不停地往地下挖。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发出巨大的呼啸声和喊叫声,地牢本来非常封闭,可是这些声音居然传了过来,可见外面的响动非常巨大!
三个牢头都被惊醒了,他们站起来往出口的方向跑去查看。他们跑到牢门口,跟外面的卫兵在对话,声音很大。
罗保站起身,他想: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正好趁乱逃走呀!
这时他看到坑洞内一块土开始松塌,里面光辉更亮了。他俯身伸出胳膊往里掏,好像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用手攥住,往上一提,牢房一下全亮了起来,罗保非常惊喜,仔细一看,手里提着一个沾满泥土的古董,他扒拉掉泥土,发现原来是一个五寸上下晶莹剔透的玉鼎,它的光辉时明时灭!
真是奇物!罗保喜不自胜,这时候他听到外面牢头的脚步声跑过来,他把玉鼎藏到袖口里,继而灵机一动,他使出隐身荧粉,嗖地隐身了。
跑回来的一个牢头果然例行地往铁栅栏里一看,却看不到人,这些吃惊不小,一边呼唤同伴,一边小心地按动桌上的机关,牢房的铁门吱呀一声开启了!牢头提着刀,拎着一盏灯笼,跑进牢房里仔细搜寻,忽地背上被拍了一掌,他回头一看,罗保显出身形,给他脑袋狠狠揍了一拳,一下就把他打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