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叶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他像哄自己弟弟小时那样轻轻拍打季欲和的后背。
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陪伴着他。
季欲和向来不是矫情的人,想来这回事情确实将他吓得不轻愣是用了好久情绪才算平复。
久到褚叶搂着他以为他伤感过度睡了过去。
他刚想开口喊人季欲和突然有了动静。
“王爷。”
季欲和方才似乎是在整理情绪,兴许清楚太过丢人再起身时泪水早已散去,唯有眼底乌青和红着的眼圈无声诉说着他哭的有多难受。
“他们说王爷不肯好好喝药。”
褚叶心虚:“我那不是没有旁的办法?”
季欲和自然也懂,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子皙总归也是王爷妃子,父皇有怒也不会真的差人对我如何,无非关个几日就能将子皙放出,王爷身子这般应当喝的药还需喝下才是。”
并非他嫌弃王爷多事或者不爱惜自己身子,实在是,实在是那晚王爷呕血的场景将他吓得不轻。
他真的害怕,害怕王爷会一病不起,害怕王爷再被病体折磨,也害怕......
季欲和被关押的日子里因着这些怕的不敢睡眠,唯恐自己错过见到王爷的机会。
他想,王爷有没有醒来?
身体有没有恢复一些?
药有没有好好吃下?
王爷怕苦,若是药太苦的话那些奴才有没有为王爷备好符合他口味的蜜饯糕点?
王爷身体疼不疼?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季欲和担心的坐立难安,恨不得就此违抗圣旨冲回王爷身边。
褚叶清楚他是担心自己身体,所以并未与他争执,人能安然无事的回来比什么都好。
“好,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喝药。”
当然,褚叶想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应当也不会再有下次。
“王爷今日药是不是还没喝下,我差人再重新煎一副送来。”
季欲和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响,是下人前来送药,方才那份打翻他们又熬出一副。
“进来吧。”
季欲和从下人手中接过想要喂他,褚叶嫌苦想着一口闷下。
“也好,上次父皇差人送来的蜜饯果脯还有一些。”
蜜饯的地方是他放的,季欲和去柜子里翻找出来发现里面一点没动,他薄唇紧抿回到褚叶身旁。
“王爷一点没吃?”
褚叶苦的想吐舌头,季欲和塞他口中一颗。
甜味逐渐蔓延,褚叶脸色好些,腮帮子微微鼓着说话有点含糊但也听得清晰:“这几日光顾着心急没想着吃糖的事,王妃放心,药我还是喝过的。”
季欲和一时语塞,没再纠结此事,转问:“太医如何说的?王爷为何呕血,可是真的有人生出歹心?”
“不是。”
褚叶总不好给他说是系统惩罚搞的,渣男系统后来也帮他查了一下为何会是这种惩罚方式,系统中心给的回复是,褚叶往后半年因病咳血,所以将病情提前当做惩罚。
说来现在褚叶时不时的就要咳上几声,咳的多肺部就会发疼,容易生出肺病,长久积累咳血也并非怪事。
听着就很痛苦,如今发生在身上更是不必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渣男系统还好能够帮忙,不是单纯的乐子系统。
“太医说是咳疾所致,好好调养就能好的。”褚叶不愿他太担忧,安慰他,“父皇也说了,只要吃段时间的药就能好。”
季欲和心疼不已,恨不能为之代替。
“对了王妃。”褚叶终究是没能忍住问他,“父皇是不是还抓了旁人?玄鸦是不是也被抓去?”
此事上季欲和并未隐瞒,他轻轻颔首将褚应慎,燕玉宣、玄鸦还有姜家兄弟都告知了他。
“只是我们关押地方不同,子皙也不知他们情况如何。”季欲和安慰他说,“王爷放心,事情一旦查明父皇定会将人放出来的。”
褚叶只当季欲和,玄鸦和府中上下被大换血了一遍,没想褚帝为他竟还将褚应慎和燕玉宣他们也一并抓了。
这样一听他更觉难安。
那晚季欲和与他撕破脸皮是因自己,这回褚帝又因着自己将他堂堂一个王爷关押审问,怕不是又要给自己记上一笔......
褚叶幽叹,剧情难躲。
“王爷不必担心,不会有人敢动三王爷和燕世子他们。”
话虽如此,玄鸦和姜家兄弟估计就没那么好受。
“希望如此,等父皇再同他说说。”
褚帝最近似乎很忙,早前还能留宿在府一夜,如今已有两日没来,便是再忙也不忘日日差人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太医诊断多次,确定褚叶身体没有中毒等异样褚应慎和燕玉宣他们也总算是被安然无事的放了出来。
听闻褚应慎与燕玉宣本是想要前来探望,尤其燕玉宣吵吵嚷嚷不停,但因着褚帝有令,以他身体不适需要安心静养为由不准旁人打扰。
褚帝知道燕玉宣这小子惯是胡来,许是忧着他再带起褚叶胡闹心思特意叮嘱不许他们见面。
至于褚应慎,他比谁都懂得分寸,褚帝说不许,他不敢硬来。
而且褚叶只要知晓他们安然无事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总算安心落下。
再有,他们现在确实不适合长期见面,分开挺好。
褚叶同渣男系统询问,往后暂且没有任务可做,他自由安排就是,只管耐心等待下次剧情发生。
至于玄鸦。
玄鸦一并被当做府中侍卫处理,因着办事不利赶出王府。
若他还是影卫,想来如今还能留在褚叶身旁,只可惜那日他也在场,本意他是无法活命要被直接处理,还是褚叶留心妥季欲和帮衬找人关系才算留他一命。
玄鸦迟早要离开他的身边去走属于他自己的路,如此也算阴差阳错。
褚叶不便见他,写了封信差人送他又为他留下盘缠。
玄鸦站在王府门外,望着眼前进出多年的府邸站立许久。
“你是何人,站在王府门口作甚?”
如今王府里外森严,没过一会儿玄鸦便被侍卫前来驱逐。
曾经来去自如的地方如今看上一眼都成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