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规矩向来森严,更何况早在褚叶他们游至花园时管事早就将周遭打点妥当。
这会儿听到有人闹事不等褚叶这个王爷出声随身伺候的奴才福瑞脸色一变率先跳了出来。
“何人在此闹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一声落下后山痛吟戛然而止,褚叶也看清了后山闹事人的面貌眼中掩不住的诧异。
“属下拜见主子。”
竟然是玄鸦。
褚叶看看他,又看看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下人奇怪道:“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那奴才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再眨眼的功夫本满是花香的院子莫名冒出股子腥臊味来。
褚叶眉心微蹙,正是纳闷就见那哆嗦的人直接趴到地上不省人事。
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吓的。
褚叶不明所以,满眼困惑的看向玄鸦,心里对他更是肃然起敬。
平日里瞧着沉默寡言的,没想真动起手来还挺狠厉,早前怀疑他被旁人排挤欺负倒显得有些像个笑话了。
那奴才晕的突然,玄鸦面具下的双眼也是错愣,似是意识事态严重眼中又闪过一丝无措和慌乱。
“你只管实话实说,本王自会定夺。”
褚叶拢了拢颈间绒领,虽然不明所以,但主角受的人品他还是很信任的。
玄鸦惯会忍让,哪怕遇到旁人欺辱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那奴才能叫玄鸦这么个好脾气的对其动手想来必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
玄鸦犹豫片刻,从怀中呈上一幅卷轴:“回主子,这是属下从那奴才手中收来的。”
福瑞上前接过打开,待看清画中之人表情骤变,褚叶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倒是先被气的浑身发抖。
“好胆大个狗奴才!竟敢私藏王爷画像肆意亵渎!”
若是普通画像便也罢了,偏生画中的褚叶一脸醉态媚色,怎么瞧着怎么不正经!
褚叶看了一眼实在看不下去,心累的叫人把画收走,又看了眼晕倒在地的奴才无语到极点。
这头闹着,那头远远的就响起燕玉宣的声音。
这小子总是人未到声先到,赶到跟前察觉他们这边气氛不对不嫌事大的直往前凑。
刚到跟前鼻尖微动,颇为怪异的用手抚上鼻子:“哪来的怪味?”
季欲和目光看向福瑞。
福瑞连忙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听完事情经过季欲和同燕玉宣脸色微变,再看向地上那晕死过去的奴才时眼神冰冷,已然将对方看做个死人。
褚叶心大,也没觉得是多大点事情,只想着这奴才也是个眼瞎胆大的,看上谁不行偏看上他了。
可他觉得没什么的事季欲和、燕玉宣和玄鸦众人并不这么认为。
且不说褚叶是何等身份,就是这张画像简直就是对他的亵渎,是大不敬!
区区奴才胆敢背后肖想主子,简直就是找死!
今日背地里私藏画像,日后若再大胆一些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害主子的事情!
在场几人神情几经转变,还是季欲和率先开口说会亲自处理此事。
褚叶虽然心大,但也知道府上规矩如何,人有错但不至死。
本来还想着怎么处理,但季欲和亲自开口他便也不做过多干涉。
毕竟季欲和为人和善,行事向来有所分寸,叮嘱他惩戒一番赶出府去便是。
“是,都听王爷安排,”季欲和温和一笑,“此地污秽,王爷还是先同燕世子前去亭处歇歇脚,方才下人送来些热饮子,趁热喝,暖身也解渴。”
“王妃也不必劳神,交给管事就行。”褚叶刚走两步想起还跪在地上的玄鸦,“伤可好些了?”
玄鸦眉眼微垂:“托主子与王妃关照已经好全了。”
褚叶轻笑一声:“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好的就是利索,即是如此你也一同来吧。”
玄鸦微怔,略有惊疑:“怕是不合规矩......”
褚叶正欲开口,季欲和很是懂他:“王爷之命便是规矩,即是王爷吩咐听着便是。”
这话多少有些强硬,但对现在的玄鸦来讲确实是最管用的。
虽然褚叶邀请一个影卫有些突兀,但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哪怕叫人看不明白但总有他自己的道理。
指不准王爷这会儿喊他陪同是看他在方才的事情有功呢?
几人来到亭下喝了几杯饮子,燕玉宣倒是止不住好奇的拿起那幅画卷打开欣赏,眸色微动越瞧心里越是窝火。
“我说王爷你府上这奴才胆也忒大,若不是正巧叫这小暗卫逮个正着还不知道那狗奴才拿来做些什么!”
褚叶淡定的听着他骂,等他骂完了才幽幽说道:“一幅画而已,能拿来做什么。”
“那自然是......”
话至一半但被季欲和及时打断。
“世子有心,此事也是府上疏忽定不会再有下次,”季欲和亲自倒了一杯热饮推到他的面前,“说到底不过一个奴才,王爷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王爷不放在心上那是王爷海量,但府上下人众多保不准起歪心思的,防不胜防啊,我做好友的尚且担忧,王妃更要多心才是!”
燕玉宣这小子性子又是直爽,真急眼时什么话都直接说,也或许是觉得和褚叶关系密切说的也就更为直截了当。
乍一听是为季欲和好,实则也没少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他说的耿直倒也没叫人觉出不对劲儿的。
季欲和也不恼,眸子微转,落向候在旁侧的玄鸦,似是不过随意轻扫,对燕玉宣笑道:“世子所言极是,不过便是那奴才有心王爷也未曾瞧上半分不是?”
“晦气东西瞧他作甚?”想起那股子味燕玉宣就觉心底恶心,但又看褚叶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心里着急,“王爷啊,叫我说今个儿这事最好是杀一儆百,叫那群多心奴才灭了念头才是!”
褚叶听着他们两人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似的还挺有趣,只是燕玉宣这内容血腥味多少有些重了。
偏他又不是什么纯粹心软的神,听得颇为头大。
“一个奴才,打发了便是,他有心,也要本王有意,”褚叶风淡云轻道,“此事不必再提,本王听着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