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医生说染染伤到了脑子,得吃点好的伤口才愈合的快,我拿个鸡蛋给她先冲个鸡蛋茶,再冲碗红糖水补补吧。”
家里的东西现在都是沈老太管着,方雅心疼沈单染伤了脑子,跟婆婆报备。
“快去,给二小子和辞儿也备上一份,算了你在屋里待着,我去冲。”
沈老太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落,怕王大花又找儿媳的麻烦,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
“哦对了,老二你跟我回屋拿肉票和钱,去镇上的供销社割点猪肉回来,今儿中午咱们就吃红烧肉。”
“哎,娘。”
沈建国知道娘那里也没钱了,想拒绝,可看到小儿子眼睛里迸射出渴望的光芒,又把话咽了回去。
孩子受了重伤,不是省吃俭用的时候。
顺道去镇上看看收购站的情况,要是有收野物的,他就进山碰碰运气。
沈建国打定主意要进山,以前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种地干活,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就赚那点工分,分到手的粮食都不够全家填饱肚子的。
再不想想别的门道改善家里的条件,就算再过十年,老大也娶不上媳妇。
还有老二的病,找了镇上县里的医生都说治不好,他寻思着可能是医生医术水平不行,得攒钱带他去省城看看。
所有的压力重担都压在沈建国一个人的肩上,逼得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甘愿冒着被抓的风险走偏门。
沈国庆看着沈建国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他本就敏感,最擅长察言观色,光从爸的表情神色中就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后山,利用不好,就是个吃人的危险之地,利用好了,就是座宝藏,能够改变家里的窘境。
看来是时候该谋划进山一趟了。
与此同时,沈单染也满脑子都是进山的事。
前世跟着师父踏遍祖国名山大川,去深山老林采药,甚至还爬过雪峰,什么情况没遇见过。
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凭借的可不全是运气。
他们师徒俩在中央是挂过号的,为了怕他们出意外,上面专门找了高人指导过自己的身手。
多了不敢说,空手打死野猪还是不难的。
所以后山,她势在必行。
“染染,头还疼不,妈这里还有块上次去你们姥姥家带来的饼干,给你留着。”
方雅当着沈国庆和沈辞的面,就这么赤果果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花色的手绢,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泛黄的饼干,直接递到沈单染手上。
沈国庆的神色平静无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沈辞却馋得直吞口水,满眼羡慕。
“妈,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不喜欢吃这个啦,还是给辞儿吧。”
沈单染额上划出三条黑线,将方雅递过来的饼干推回去。
原主这个亲妈对她可真是宠溺至极,越过比她小十几岁的沈辞,直接把饼干给自己,那真是偏心得没边了。
“我也不喜欢吃,妈你给姐吃吧,姐喜欢吃呢,上次你从姥姥家带回来的饼干姐就吃了的。”
沈辞摇了摇小脑袋,哪怕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是忍着坚决不要饼干。
“那妈把饼干掰开,你们姐弟俩一人一半。”
方雅看姐弟俩都这么懂事,非常欣慰,看了眼手上小小的一块饼干,决定掰开。
“我真不吃,都给小弟吧。”
沈单染坚决拒绝,她确实不喜欢吃饼干,可能是前世好东西吃得太多,看着油腻的饼干就没了胃口。
娘仨谦让好一会儿,饼干还是被沈辞喂进了沈单染的嘴里。
沈家主屋
沈老太脸色僵硬地从藏钱的柜子里抬起头,看向东厢房继子夫妻的房间。
家里有多少钱和票据她记得清清楚楚,放在哪里更是毫不含糊。
都快把整个箱子扒拉烂了还是没想到包裹着钱和粮票肉票的手绢。
沈家所有的票和钱都藏在那里面,数量不多,好歹有个急事用得着的时候不用犯愁找人借。
“娘,怎么了?”
沈建国跟着沈老太去了正屋,就看见他娘整个身子都快埋进黑色的木柜子里去了,来回扒拉好久,才从箱子里抬起身子,脸色难看得厉害,心不由地跟着下沉。
可别是家里没钱了吧。
“家里的钱和票找不到了,肉买不成了。”
沈老太脸色难看至极,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干的。
整个沈家,除了王大花手脚不干不净,别人谁会偷家里的东西。
想到昨天王大花那恶婆娘还骂辞儿偷家贼,心里的怒火更甚,合着家里还真出了个偷家贼。
“是不是......”
沈建国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王大花这个大嫂,可毕竟是小叔子,有些话不方便说。
“买肉的事先等两天,我这里还有个金镯子,看能不能想法子换成肉票工业票啥的。”
说到金镯子,沈老太神情复杂,知道唯一的念想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