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浮三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瞬间掠至浮生身旁。
浮生眼神深邃,面对着浮三的质问,只是淡淡地回应:“看长公主怎么还没起。”
浮三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他皱着眉说:“长公主是未出阁女子,你是外男,不可以随便进女子的房间,视为大不敬。”
更何况长公主身份高贵,他们这种低贱的暗卫怎么能冒犯。
浮生对男女大防没有概念,从前非必要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长公主,自重生后他数次进入过她的房间,甚至习以为常,所以想不到会被人阻拦。
“长公主不会介意。”他淡然说道,心中却有些笃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
浮三依旧没有退让:“不可,男女有别,你不能进去。”
男女有别?
浮生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他只知道男女身体构造不同,除此之外不知道哪里有别。如果男女不能同处一室,那长公主为什么会圈养那么多男宠,还时常与他们待在一片屋檐下?
其实大多数暗卫去青楼解决过需求,他们见过很多放浪形骸的妓女,也见识过卖艺不卖身的,因此明白女子对清白在乎。
而浮生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所以对这方面知识比较空白。
浮二看不下去了,他落到两人旁边,拍了拍浮三的肩膀说:“算了,长公主说不定真的不介意。”
浮生跟长公主单独待在一起那么多天,说不定早就有亲密接触了,否则怎么解释浮生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进公主的闺房。
浮三皱了皱眉:“可是……”
“别吵了,让浮生进来吧。”正在此时,屋里传来闻人茉倦怠慵懒的声音。
浮二浮三立即消失,一秒不多停留。
浮生淡定自若地推开房门走进屋,扫了眼垂幔遮挡的床榻,心中微微一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幽兰花香,与长公主身上的气息不谋而合。
他轻轻迈步,恭敬地行礼,“公主,属下来了。”
闻人茉的声音从垂幔后传来,带着几分笑意:“浮生,你找本宫有事?”
“属下见公主巳时未起,担心出什么事,故来看看。”
闻人茉闻言轻笑一声,语气轻快:“本宫无事,只不过起晚罢了。你何需再与本宫生分,到床头来坐。”
浮生依言走近,只见闻人茉已半靠在软榻上,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像极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微微失神,一时未动。
闻人茉嘴角微微勾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本宫素来由春水伺候,但她这些日子不在,本宫晨起都无人叫醒,穿衣打扮也无人伺候。你既然是本宫的贴身暗卫,那这几日就由你代替春水的活了。”
浮生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却迅速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恭敬应下:“是。”
闻人茉满意地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伸展了双臂。
这意思是要让他帮忙宽衣,浮生眼眸闪了闪,他缓缓走近,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着衣物,手指间传递着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起此前曾……那一幕。
“浮生,你可知本宫为何偏要你来做这些?”闻人茉突然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浮生身形一顿,连忙答道:“属下愚钝。”
“呵呵,你何曾愚钝过?”闻人茉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经过这几日同甘共苦,本宫想让你知道一件事,你不仅仅是本宫的暗卫,更是本宫最信赖的人。”
浮生心中一怔,最信赖的人……他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高兴长公主被他成功欺骗,反而心中莫明不舒服。
如果公主知道他干过的那些事,会不会特别后悔说出这句话?
他不敢回应,而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更加认真地替闻人茉整理着衣物,企图通过忙碌来掩饰内心的烦躁。
闻人茉似笑非笑:“你为什么不说话?”
浮生动作一顿,无奈地抬头:“属下多谢公主信任。”
就这?好讨厌的性格。
闻人茉轻哼一声,无趣地摆手:“算了,去叫张征给本宫安排个丫鬟。”
浮生沉默了一秒随即起身:“是。”
没过多久张知府安排了一名丫鬟来侍候,闻人茉打扮的雍容华贵去用餐,之后便带着侍卫出府逛街。
张征想要陪同,闻人茉拒绝了,她说想自己随处走走,张征只好作罢。
出了知守府,闻人茉立即吩咐紫衣卫去御史府,接着便放下车帘,安静地闭目养神。
去御史府需要经过一条漫长的官道,这官道穿插在树林之中,人烟稀少,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甚至能听见车轱辘压在路面的声音。
闻人茉嘴角勾了勾:“自投罗网的来了。”
下一秒四面八方飞下来数十个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包围,人数比闻人茉这边还要多。
紫衣卫神态自若,彼此之间一个眼神交换,便缓缓抽出腰间细长而锋利的长剑,剑尖微颤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增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气息。
半炷香,所有黑衣人被伏缴,他们想自刎,紫衣卫眼疾手快卸了他们的手腕。
黑衣人们一看他们这手法,顿时明白了他们是紫衣卫精锐,难怪武功这么高。
紫衣卫摘了他们的面巾,闻人茉视线扫了过去,全是陌生面庞,她没什么反应,然而浮生这时却开口道:“我见过他。”
浮生看着黑衣人之首,嘴角撇了撇。
闻人茉咂舌:“你又见过?”
“嗯。”浮生点头,随即道:“他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老三!”闻人茉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沉思:“他居然没死。”
黑衣人之首冷笑一声:“呵呵,若不是你蛇蝎毒妇毒害主子,故意在他出京剿匪时暗中下毒,主子早就回到京城了,天下和皇位也是我家主子的。”
闻人茉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老三若是真有能耐,又怎会轻易中了我的计?只是本宫没想到他居然会诈死,莫非怕了本宫,只敢偷偷摸摸地造反?”
“笑话,主子岂会怕你这种只敢使下作手段的毒妇,若不是主子身中剧毒需要静养,他也不用以死暂时脱身。”
浮生听到黑衣人一句一个毒妇,眉头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握剑的手有点痒。
黑衣人首领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恨,却又带着一丝痛快:“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却未曾料到,主子早有准备。他诈死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以为自己真的能称女帝吗?可笑,恐怕主子现在已经攻入皇城,你回不去了!”
闻人茉闻言毫不意外,她摇了摇头:“不,本宫不想称女帝,本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弟。”
“呵,你说这话谁信。”黑衣人首领冷笑。
“爱信不信,反正你也没命在了。”
闻人茉的眼神变得冷冽,对紫衣卫吩咐道:“杀了。”
“是。”紫衣卫们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不到片刻,紫衣卫打扫完现场回来,为首之人担忧地问闻人茉:“公主殿下,陛下他会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