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霍弈寒轻声应了一声,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顾颜汐,完全顺从她的动作。
顾颜汐拿起晕车贴,轻轻地将其贴在霍弈寒的耳后,接着又仔细地在他腰间贴上了膏药。
待一切完成之后,霍弈寒才向司机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霍弈寒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过了片刻,他发现并没有晕车的不适感袭来,于是他渐渐放松下来,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
他伸手拿起一叠厚厚的文件,开始认真翻阅起霍氏集团近期的策划案以及各项投资项目。
偶尔遇到一些关键问题或者需要探讨的地方,他会转头跟顾颜汐交流几句,听听她的意见和想法。
顾颜汐见霍弈寒并未因翻阅文件而产生任何不适,便也不再阻拦他,静静地依偎在霍弈寒温暖的怀抱里,柔声细语地讲述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霍弈寒刚刚结束休养回归工作,再加上前些日子傅延臻有事,有几天没处理霍氏的工作,所以大量的工作任务堆积如山,所有的事务全都集中到了一起。
霍弈寒整日忙得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般,从清晨一直忙碌到夜幕降临,就连晚上回到家中也在继续熬夜加班赶进度。
顾颜汐看着霍弈寒这么拼命劳累心疼极了,可是她能力也有限,只能帮霍弈寒分担一半的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躯,处理着那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
已经连续数天都只能睡短短三四个小时的霍弈寒,终究还是难以承受这般高强度的消耗与折磨,很快便不堪重负,原本就脆弱的身体发出了警示信号。
就在这一天的午后时分,刚刚结束一场漫长而紧张会议的霍弈寒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刚刚坐到那张舒适的办公椅时,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如潮水般袭来——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令他心脏猛地收紧,紧接着便是令人窒息的胸闷感,仿佛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胸膛之上。
霍弈寒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地轻咳了一声,试图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然而,这轻微的咳嗽并未能减轻丝毫痛苦,反而使得他的状况愈发糟糕起来。
他只得缓缓地将身子趴伏在宽大的办公桌面上,希望借此稍稍舒缓一下那令人难以忍受的不适症状。
顾颜汐整理好资料,比霍弈寒稍晚一些踏入了这间办公室,她一眼就望见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紧紧捂住胸口位置的霍弈寒,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瞬间揪紧成一团。
没有片刻犹豫,顾颜汐快步走向霍弈寒,弯下腰来查看着霍弈寒的情况,并焦急地询问道:“霍弈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话间,伸手轻轻地拍着霍弈寒的后背。
霍弈寒的呼吸慢慢变得异常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显得如此艰难沉重。
他只觉得整个脑袋昏沉沉的,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着,疼痛难忍,眼前更是出现了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所有的事物都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他不想让身旁的顾颜汐担心,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用略显虚弱但仍故作镇定的声音回答道:“我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顾颜汐紧紧地盯着霍弈寒,他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气息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无一不在诉说着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眼见霍弈寒似乎并不愿多说,且看上去已无力再开口解释,顾颜汐便暂时压下了追问的念头。
她默默地坐到一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霍弈寒,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顾颜汐想了想,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打字,给黎浩宇发送了一条紧急消息,告知他目前的状况并嘱咐其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弈寒的情况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先是胸腔和胸骨处传来一阵强烈的压迫性疼痛,并犹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眩晕感一波强似一波,使得他胃中阵阵翻腾,越来越恶心。
不仅如此,他的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死死扼住他的咽喉,每一次吸气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就连稍微动弹一下身体都是一种奢望。
顾颜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她的心瞬间揪紧,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霍弈寒的心脏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地站起身来,冲向放置医疗用品的抽屉,翻出氧气瓶,然后回到霍弈寒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轻柔而又熟练地将氧气瓶怼在了他的脸上。
霍弈寒如同被抽走了浑身力气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让他的心脏愈发难受起来。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死死地握住了顾颜汐那纤细的手腕,他艰难地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透过氧气瓶显得异常低沉和沙哑,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
“心脏……疼……”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话音未落,一滴晶莹的泪水便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