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闱,让蓝田书院成功登顶热搜榜第一名。
门阀氏族、豪门望族们着实吓得不轻。
蓝田书院彻底打破了他们对人才的垄断。
任由书院这么发展下去,豪门世家的辉煌也就算是走到头了。
但那些家境殷实,孩子读书还算中上等的人,已经开始着急了。
书院的中举率这么高,肯定有什么秘诀在里面,是时候把自家的崽子也送去书院进修了。
几乎不到七天的时间,书院就通过考试,择优录取了一百名秀才。
一时间,文笔山下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褚鸣鹤就是其中一员,他爹是户部度支褚延年。
在京城里,户部度支不是什么大官。
可因为他掌管国家财政,很多封疆大吏见到他都得尊称一句褚侍郎。
封疆大吏见得多了,褚鸣鹤也就变得目中无人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还特么化了妆,一眼看去就是个死人妖。
“我爹挣的银子,我几辈子都花不完,能躺平为啥还要读书?”
一边走,褚鸣鹤就一边骂,“连个丫鬟都不让带,这算什么鸟书院。”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褚延年走后门托关系,才争取来的一个名额。
代价也不小,拨一部分款子,给书院建一座教学楼。
虽然钱都是国家的钱,但褚延年也疼得不行。
可不办事又不行,李北玄敢揍他一次,就敢揍他第二次。
郑小龙、石中华背着书包来到了学校,恰好就看见了褚鸣鹤。
“这玩意儿哪来的?”郑小龙满眼稀奇,“涂脂抹粉……还敢来书院?”
石中华抿抿嘴,意味深长,“你看他,还带了书童……”
“哪里来的土包子?”褚鸣鹤狠狠一挑眉毛,“这叫时尚,时尚你们懂不懂?我的随身丫鬟要是带来,羡慕死你们!”
郑小龙和石中华相互对望,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贤弟?”谢子华远远地就看见了褚鸣鹤,“贤弟今天也是来报名的吗?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
褚鸣鹤上下打量,谢子华穿着粗布棉衣,头发蓬乱身上满是泥土,还散发着一股子的汗臭味。
“哪来的臭乞丐?”褚鸣鹤一脸嫌弃,“谁是你贤弟?快滚开,快滚开!”
“……”谢子华一怔,原本还想提醒他一下,换衣服卸妆,再把书童打发走,见他如此做派,谢子华谎称认错人了,和郑小龙两人结伴走了。
“谢大哥,那人是谁,挺狂呀!”石中华满是惋惜,“他是真不知道书院的规矩有多硬核啊。”
“户部度支家的独生子。”谢子华无奈地摇摇头,“三代单传,被他爹给宠坏了。”
“谢大哥、石大哥,我最近在种红薯,咱们赌一亩地的?”郑小龙贱兮兮地看着谢子华二人。
谢子华抿抿嘴,“我赌牲口王会捶他一顿。”
石中华略微沉思,“我赌牲口王会把他吊在书院广场的旗杆子上。”
“不不不。”郑小龙信心满满,“我赌他被牲口王送去矿山挑粪。”
谢子华二人纷纷点头,“就这么说好了,谁输了就帮对方种一亩地红薯!”
拿了书院的号牌,褚鸣鹤就开始嫌弃这嫌弃那,书院在他眼里彻底变得一文不值了。
还不等他嘟囔完,书院就给他分配到了一家庄户。
“这书我不读了。”
“我们家丫鬟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
“我要退学,我要退学!”
褚鸣鹤对着书院的教授就是一通吆五喝六,还扬言要回家。
不等他走出书院,就见一个孔武有力的锦衣卫,上前将其掀翻在地,随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当书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把他给老子吊在书院广场的旗杆子上,老子要杀鸡儆猴。”
呼啦,两个锦衣卫上前,用绳子将褚鸣鹤绑在了书院的旗杆子上面。
王云长拿起鞭子,对着褚鸣鹤就是一通输出,打得褚鸣鹤哀嚎不断。
很快,周围就站满了学生,对着褚鸣鹤指指点点。
新来报名的,都快吓尿了;反观其余的书院子弟,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别说褚鸣鹤了,谢子华他爷那么牛逼,刚来的时候照样去矿山掏了七天的大粪。
简单说,学生报名第一天就要逃跑,这就是对书院最大的侮辱和亵渎。
书院和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要听;不然,书院里的人也略懂拳脚。
“把这杂碎丢去矿山挑粪,不干活就不给他饭吃。”老王丢下手中的鞭子,环视一众新生,“你们手里有书院的规章制度,都给老子背下来。如有违反规定的,都给老子滚去矿山挑粪!”
嘶,新生们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尼玛是书院还是土匪窝子啊?
有几个高干子弟,已经认出来谢子华,纷纷凑过去询问书院有哪些忌讳。
一时间,褚鸣鹤也成了书院的风云人物,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两套书院的校服,两套粗布棉衣。
不管多嫌弃,褚鸣鹤还是在老王的监督下不情愿地换上。
挑了一天的大粪,褚鸣鹤不知道吐了多少次。
肩膀和手上,也不知道磨破了多少个水泡。
原以为干完活,能舒舒服服地睡个觉,谁承想住的还是庄户家。
一进屋,就觉得家里面全都是一股子怪味儿。
庄户姓冯,别人都叫他冯老实,种土豆那是一把好手。
家里面还挂着县衙颁发的锦旗,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擦锦旗,生怕锦旗上落灰。
他有个儿子,叫作冯威,因为天生神力,被李侯爷特招进了讲武堂,如果武试的时候成绩良好,李侯爷就让他做自己的亲卫队长。
“小相公……”冯老实给他铺好了被褥,“饭菜马上就好。”
“别碰我,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褚鸣鹤打心眼里瞧不上冯老实,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群贱民刍狗。
如果不是老爹把他哄骗来书院,冯老实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也不配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呸,脏、乱、差、臭味熏天,还不如我们家的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