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陛下要的交代,何不直接问我等呢。对此,老衲正好有要事启奏陛下。”玄真大师领着铁孤行等几人踏入五岳殿中,合十行礼。
刚解决完刺客,除了斐曦三名青城派之人因治疗卫九成留在了五岳宫大殿内,其他人都被请了下去。
华帝清算官员,与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无关。
但在殿外听到华帝要武魂殿给他一个交代,作为武魂殿元老之一且是少林派的玄真大师再也坐不住,直接出声踏入殿内。
“今日朕平安无事,多亏尔等相助,此后朕自会论功行赏。但今日之事,朕的儿女都因绝命老人惨死,若非卫道人,朕也险些丧命。玄真大师若是来求情的,可以请回了,这些无法无天的武林狂徒,朕必会追究到底!”
华帝威严的脸上怒形于色,丝毫没有退一步的可能。
“老衲并非是来为我少林派求情,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半年前南轩城三河镇惨案?”
“哦,可是发起三教源流盛会的南轩城?”
见华帝有印象,玄真大师再次合十行礼,行礼时他恰好与华帝下首的斐曦对视了一眼,只一眼,玄真大师便收回了眼神。
玄真大师从三河镇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最近在武林闹得沸沸扬扬的“云端拍卖会”。
“这份拍卖清单正是霹雳堡与青城派好汉一起从云端拍卖会带回来的,还请陛下过目。”
海公公接过书帖,交到华帝手中。
当看清清单上的内容,华帝一掌将清单拍到龙椅上,勃然大怒道:
“好个云端拍卖会!七品县令、大员之女、绝命老人!是不是只要出得起价,这些人连我身下这把龙椅都敢卖?!”
“还请陛下息怒,老衲的心情与陛下一样。门派绝技是我们武林门派不外传的根基所在,是我等门派能传承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基石。如今各门派绝技却因这拍卖会泄露出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厦将倾我等百年基业很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说着,语气一转,沉声接着说道:
“没想到,这背后狂徒不止想毁我武林各派,对方还敢派人来行刺陛下,并故意嫁祸我等门派。老衲猜测,这背后之人所图非小绝不可等闲视之。刚才刺杀陛下之人,老衲敢担保没有一人是我们各大门派之人,还请陛下明鉴。”
华帝微微皱眉,“大师所言有几分道理,但尔等门派绝技已经泄露出去,尔等又当如何呢?”
“陛下,为今之计务必要将这所谓拍卖会一网打尽,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姚相领头走出说道。
“我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臣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大殿众人纷纷应声。
……
巍峨的宫殿内,大殿深处高台之上,一女子跪在床榻前,小心为榻上老者拭去头上汗水。
老者双目紧闭,本鹤发童颜红润健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色来。
“卫天师还没醒吗?”身着华服的顾清风带着一名年轻和尚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直接挥退大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
斐曦面容平静地抬头看了顾鸣风一眼,摇了摇头,端起一旁药碗,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到师父嘴里。
万寿节华帝遇刺一事并未大张旗鼓宣扬出去,能进五岳宫为华帝贺寿之人无一不是官场最顶尖的一波人。
什么能说,什么该守口如瓶,在看到曾在大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消失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四皇子追封为瑜王,永乐公主只保留生前公主头衔并未受到任何追封,姚驸马那边也未得到华帝任何安慰性的赏赐。
斐曦的师父卫九成是为救华帝受伤,华帝封卫九成为玄一真人,赖赐青城派新建一处紫阳宫为其修道之所。
而武林这边各有封赏,就连斐曦在王皇后提议下,竟被华帝封为“寿光翁主”。
接旨时,斐曦只感觉莫名其妙。
她在彩台下密室听到二皇子身世时,她知道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和顾鸣风在彩台下,曾拦着顾鸣风不让他出去。
可后来,顾鸣风为救人,主动暴露在癫狂的二皇子面前,差点就为救丽妃一行人被弓箭手们射死在五岳宫。
斐曦被纪师弟从密道带出来时,一心扑在救顾鸣风身上。
不知是傻人有傻福还是真有走狗屎运一说。
救治顾鸣风时,斐曦意外发现对方体内一丝内气都没有,但任督二脉竟被打开了。她当场让人别移动顾鸣风,施针一边治疗对方伤势一边助对方彻底打开了任督二脉。
她算是救了顾鸣风,可要赏她也该是瑞王的事,华帝怎会答应册封她为“翁主”?
“翁主只管接旨谢恩,且不说玄一真人有恩于陛下,翁主此前在南轩城的大义陛下一直称赞有佳。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不好多加封赏,如今正好一块赏了。”似乎看出斐曦的不解,前来宣旨的海公公笑得脸上皱纹都折叠成了菊花状,主动卖了一个好。
哪怕心中直觉背后没有这般简单,斐曦还是笑呵呵接过圣旨,领旨谢恩。
叛乱平息后,其他人都离开了皇城。
由于卫九成身受重伤且一直昏迷不醒,被王皇后安排到两仪宫住下。而斐曦自然留下来照顾师父没有出宫。
但今日,她准备暂时辞行离开皇城。
“你要去大漠?”
“我师父所中的毒是大漠一种名叫“金乌蝎”的蝎毒。我曾听人说,古往今来,在大漠不小心被这蝎子蛰到的都是九死一生。但若是被蛰时,恰好遇到天宝花盛开,吃下花便能解除蝎毒,从而获救。”
“我安排人去替你取来便是,你何必亲自前往大漠?”
“我师父的伤势不容刻缓,而天宝花在大漠极为罕见。如何最快速度找到它,并有效保留药效带回来,除了我没人能做到。”
嚣张的话语上有双极为认真的眼睛,被这双眼睛看着,顾鸣风转过脸,轻咳了一声,
“那你快去快回,卫天师的安危只管包在我身上。”
“阿弥陀佛,玄真大师让小僧前来告知翁主一声。船已在于大人帮助下找到,但船的主人暂时还未抓捕归案。”
斐曦闻言,视线瞥向说话之人,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戒妄师兄,你真的心中有佛吗?为何你头上至今未曾打上戒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