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的凝滞让两兄弟的心情都骤降到了冰点,同样的爱而不得,可靳川比靳楼还要更惨点。
今晚是他的新婚夜。
半响,
靳楼脱下弟弟的外套,嗓音轻飘飘的:“是我糊涂了,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过。”
他起身就要走,身形却不自主的晃荡了两下,吓得靳川立马扶住他的胳膊:“哥——!今晚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靳楼冰冷的大掌扣住了他的手,
“是吗?小川,先管好你媳妇吧!”
只一句话,就让靳川明白了今晚的事全都是高婉闹出来的幺蛾子,什么锁门、偶遇,全都是不入流的计谋罢了,一股无名火瞬间在心中窜起。
靳川甚至懒得等高家人散去,他搀扶着哥哥就往外走,不出所料,侧门被锁住,高山月等人都去前院帮忙送宾客了,唯有高家爷孙还在前院,他没想过给高婉留脸面。
这人为了羞辱苏念念,连他哥哥都敢利用,偏就那么巧,动的都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靳川抬脚,直接把木门踹开,哪怕是靳楼想阻拦都没来得及,对面的高家爷孙同时望了过来,眸底有震惊,靳川皮笑肉不笑:“我和我哥闹着玩,没想到,你们高家处处带锁,实在是出不来了,修门的钱我出,高婉,你帮我和爷爷好好解释。”
最后两个字,靳川说的咬牙切齿。
他身侧的靳楼早就昏了过去,靳川近乎是提着对方在走,早就听说这人身体不好,高老爷子不敢耽搁,赶紧让高婉去请家庭医生,可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这靳楼,似乎衣裳,全都湿透了,难道是栽进了他家的后湖?!
这小子,真够闹腾的!
……
王桂芬带着孙子孙女离开时,就发现苏念念总频频往后望,王桂芬一手牵着薛丫,一边靠近问:“咋了,东西忘拿了?”
“没。”苏念念抬眸瞧见了等候在外面的顾知野,她再没了任何迟疑,阔步朝着对方去。
与此同时,
等所有宾客都走完后,高山月累得瘫在了椅子上。
除了老苏家的人,其实她谁都不想搭理,但碍于在这个位置上,就得不停的交好,不停的处理人情往来,帮助老爷子做各种事情,做的事情越多,就证明老爷子越离不开她,离那个位置就越近。
正当高山月思绪持续发散时,从堂屋走出来的高老爷子踢了踢她的脚:“把高婉给我叫来。”
高山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半响,她面色难看:“爷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儿是什么日子?!现在高婉那屋,睡的可不止她一个人,不管你老怎么想的,首先,这倒霉事不该我去做,我建议你让二婶去叫人。”
高老爷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今晚是高婉和靳川的新婚夜。
他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刚才瞧见靳楼从后院出来,而靳川大发雷霆,甩着脸子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出了两分,难怪王桂芬脸色那么差,感情是高婉把手都伸到了对方孙女身上,这让老苏家人以后还怎么敢来高宅?!
一时间,高老爷子气得差点吐血,在和宋桂梅商量过后,两人决定不能放任高婉作妖,得好好敲打一下她。
两人理所当然的忘记,今晚是高婉的好日子,高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冷冷道:“算了,今天先不和她计较,以后有的是时间清算,哼。”
原本懒散躺着的高山月立马站直了身躯,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她怎么觉得,堂妹和靳家联姻的这步棋,好像走错了?
风水总算轮流转了,那就给她往死里转!!
……
顾知野如今出行都能配备车辆,只要他需要,团里能第一时间安排,待遇不比在宁县差。
负责开车的人依旧是小张。
对方现在是顾知野的勤务员,待老苏家人格外的和气,直接把他们送进了大院里,福宝在车辆的颠簸中早就睡着,就连薛丫玩闹了一天后都昏昏欲睡,王桂芬一手一个,冲苏念念他们道:“乖乖,你把暖水壶里的热水给奶奶倒点,俺伺候这两小祖宗先休息,你们洗漱完也早点睡。”
还不等苏念念动作,顾知野就拿了盆往灶房里去。
“奶,锅里有热水。”
临出门前,他加了两把干柴,等火熄灭后才离开的,此时锅里的水温正合适,等把孩子的事忙完后,顾知野直接把热水提去水房,示意苏念念去洗漱,对待自家媳妇,他一如既往的细致。
男人垂眸的瞬间,嗓音微沉。
“等开春我找木匠打个浴桶,方便你和孩子洗澡。”
苏念念点点头。
她顺带着把头发都洗了,顾知野虽皱了皱眉,但始终没忍心说她两句,对方也不像王桂芬那般念叨,只沉默的扯来干帕子替她擦拭头发,梳妆台的镜子里倒映出两人亲昵和谐的身影,半响,顾知野似长舒了一口气,凝声道:“念宝,关于薛卫东的案件,黑省那边有消息了。”
“什么?!”苏念念骤然转头,酡红的脸颊上犹带着震惊:“他在哪儿?”
天知道,薛卫东的消息都已经快成为苏念念心中的一道疤,是她和姜晓菲永不能提起的禁忌,这同样是这段时间她们变得疏远的原因,她根本不敢面对对方,或许是苏念念眼中的期待太过于灼热。
顾知野抬手,遮住了她的眼,嗓音格外不忍心。
“不是什么好消息。”
“……”
掌下的身躯轻颤了下,苏念念咬着后槽牙道:“你说吧。”
“目前唯一的线索都在那个目击证人身上,前段时间对方有含糊的说过,记得几个车牌号,可惜还不等我和姜政委赶过去,那人就因过年走亲戚,喝醉酒跌进池塘淹死了。
念宝,这已经是一桩悬案,按照进度来说,如果薛卫东没事,他早就该回来了,那么对方有很大可能,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