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县城门街上一片寂静!
长街两侧数不清的平民百姓看着被暴打吐血的典吏,全都目瞪口呆。
“这可是典吏大人啊……”
典吏,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无比,最为权贵的三座大山之一,竟然也会有今天?!
“我们是不是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典吏被人在街上殴打,这简直,简直……不敢相信!”
“陈渊他,他……”
县城的普通人可都认识陈渊。
本来想说陈渊太大胆了,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典吏是大人物,可陈渊更了不起,宫主弟子,完美极境,这些消息他们也都知道!
这件事别的人做自然是不可能的,可陈渊去做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最终那人吞吞吐吐道:“他,他也太厉害了,典吏都不是对手!这可太……”
大快人心了!
很快人群沸腾了。
无数人的议论声如潮水一样鼎沸。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解气,甚至忍不住想要叫好!
“……”
城墙附近,一群县兵和衙役手足无措,想插手又不敢插手。
而在他们旁边的宋淡泊兄弟二人面面相觑:“这家伙……”
一回到县城就当街殴打典吏!
这叫什么事?陈渊做事也太惊人了。
“住手!”
“快住手!!!”
县令和县丞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阻拦。
等他们把典吏救下来的时候,只见典吏已是浑身虚弱无力,不被搀着就快要昏死过去了……
“怎么,两位大人也要拦我?!”
陈渊抬眼看向两人,肆意说道。
现在他是布衣白身,可没有任何束缚,很多事都完全可以放手去做。
“不不……”
县令两人连连摇头。
且不说会不会步入典吏的后尘。
以他们的身份和人在街上动手就已经是丢人的事了,这种事他们可做不出来。
“此事跟我们无关,只是陈渊少侠再打下去可能就出人命了,人命关天,这可使不得啊。”
“陈渊少侠消消气,我们先带典吏去救治,其他的您随意便是……”
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掺合的意思,搀扶着典吏转身就匆匆的走了。
今天已经够丢人了,大张旗鼓来迎接,结果不仅没请到人,还被人当街殴打了一顿……
这里他们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几位大人慢走,不过走之前我还有句话要说,我在这里的亲戚有很多,往后可不要再伤到我的亲戚了。”
陈渊放任他们离开,不过淡淡补了一句。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不过能让这些家伙的下人动手的时候忌惮一点也是好的。
“……”
几个命关脚步停顿了一下。
然后更加快速的离开了,仿佛对陈渊避之不及。
“打的好!”
“痛快,太痛快了!”
“陈渊,好样的!”
他们一走,满街的百姓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出声叫好。
在这沸沸扬扬的长街上,一群衣着鲜艳的富贵人也在注视着陈渊。
“他也太为所欲为了……”
这些大族之人神色凝重。
他们都是县城里的富贵人家,跟以前的王家一样。
对他们而言,典吏这三座大山就是天,需要去弯着腰勾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结果今天突然出现一个比天还要高的人物,把天都踩在了脚下……这就非常难受了。
“没办法,宫主的弟子,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没人能惹得起,而且他也确实有为所欲为的本事。”
“是啊,典吏都不是他的对手,关于他的传言看来都是真的了。”
“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以后得小心一点,这小子不是好相与的。”
陈渊连他们勾结的命官都敢当街殴打,他们要是一不小心惹上陈渊,只怕被杀的可能都有。
不见突然灭门的王家可能就是前车之鉴?
“两个选择。”
这时候陈渊看向那个被留下的衙役,指了指倒在路边的乞丐道:“让我抽你一鞭子,或者过去磕头赔钱。”
“我,我,我赔钱,赔钱!”
连主子都被打了,那衙役哪里还敢说什么,忙不迭的就跑去乞丐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头,赔了钱。
至于受陈渊一鞭子,开什么玩笑,一拳把典吏都差点打死,他一个小小的衙役哪里承受的了这种鞭打!
“走吧。”
见他做到了,陈渊摆手放任他离开,转头看向路边的乞丐。
只见这乞丐人到中年,满脸的污渍,此时可能缓解了疼痛,正躺在地上歇着。
见到陈渊过来,乞丐连忙艰难的坐起来:“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谢大叔,我是陈渊,你不认识我了?”
陈渊按住他的双手,凑近他身边笑着问道。
这人看着是乞丐,做的可不是单纯行乞的事!他姓谢,写的一手好字。
因为双腿残了,耳朵也不好,只好每天在街上给人写点对联、书信换取一点微薄钱财。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人,更知道他赚来的钱几乎全都给了他捡回去的孩子身上!
这年月活着不易,很多大人都挨不过去,更不用说小孩了,街上经常就有被丢掉的幼儿。
这谢先生只要见到就会捡回去养着,少说也捡了十几个吧,个个都养活了!
而他自己却过的穷困潦倒,形同乞丐。
可以说他本身就十分不易,却还在用微薄的身躯去替更苦的人遮风挡雨。
这是真正的善人。
甚至陈渊小时候也受过谢先生的恩惠,在他挨饿的时候给过他雪白的馒头……
也所以陈渊在看到他被鞭打之后才会如此气愤,偏要出头。
这谢先生虽然不是他的亲戚,却是有恩与他的人!
“陈渊?”
谢先生抬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着陈渊,似乎是认出他了,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你已经长这么高了啊。”
“我高先生三尺身,先生高我一昆仑。”
陈渊拱手弯腰一拜:“是我该谢先生当初的饱饭之恩。”
“哎,你这孩子,就半个馒头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谢先生笑了,眼中颇为欣慰,能把半个馒头的恩情都铭记在心的人,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