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善动作娴熟的帮小卓卓换好尿不湿,给小家伙儿在自己臂弯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接过育婴师手里的奶瓶开始喂奶。
亲力亲为照顾小卓卓是林欣儿对欧阳善的要求,当然他心里也是极其愿意的。每当他看到这个软糯可爱的小家伙时,心里总是充满了爱意和怜惜。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小小的人儿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软软糯糯的那么小一个,他的心简直都要融化了。
自从林欣儿把小卓卓带回来,欧阳善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他甚至开始暗自感激母亲的安排,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唯一一个亲人。
林欣儿从楼上缓缓地走下来的时候,欧阳善和魏叔已经等在楼下了。今天他们要带着小卓卓去探望肖敏敏,这是小卓卓出院之后他们母子的第一次见面。
肖敏敏平时还算比较安静,只是非常抗拒陌生人靠近。为了避免她受刺激,沈眉把孩子抱去肖敏敏房间让她看。
肖敏敏抱穿着草莓图案的睡裙,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手里抱着粉红色兔子玩偶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呆滞,完全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病美人。
沈眉抱着小卓卓还没有进房间就开始跟肖敏敏说话:“敏敏,妈妈进来咯!”
肖敏敏毫无反应,依旧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沈眉走到她跟前,把怀里的小卓卓捧着给她看:“敏敏,这是你的孩子!你看,多可爱!”
肖敏敏疑惑的转过头,她的眼睛看向沈眉,半晌才转向她怀里的小卓卓。当肖敏敏的眼睛对上小卓卓的脸时,她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东西,眼睛瞪大到极限,几乎要凸出来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像是要把恐惧一股脑儿地吐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脸上、身上,冷汗淋漓,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肖敏敏的样子把沈眉吓坏了,她大喊着让肖继海快来:“老……老肖!快!快来!”
肖继海和林欣儿先后赶到肖敏敏房间,就听肖敏敏大喊一声:“啊!走开!不要孩子!不要孩子!啊啊啊!走开!走开!”
失控的肖敏敏把小卓卓吓得哇哇大哭,沈眉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林欣儿连忙把孩子接过来,不敢有任何停留的快速走出房间。
沈眉把肖敏敏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抚她:“敏敏!不要怕!妈妈在这里!”
肖继海心疼的摸着肖敏敏的头:“乖女儿!不要怕!爸爸妈妈都在这呢!”
肖敏敏还是止不住的发抖,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不要!我不要!”
夫妻俩无助的安慰着女儿,肖敏敏的反应完全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原本还想着孩子能唤起她的记忆,有助于她的恢复,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精神打击。
夫妻俩好容易把人哄睡,才出来跟林欣儿抱歉的解释:“林董,您也看到了,敏敏现在这个情况,身边离不开人,孩子你就多辛苦了!”
林欣儿礼节性的点点头:“我当奶奶的,照顾孩子是应该的!反而是你们这边,我也帮不上忙,是你们辛苦才是。”
从肖家回来,林欣儿把小卓卓交给欧阳善照顾,自己回欣园住。魏叔开车的时候,林欣儿都是坐副驾驶。
林欣儿把金丝眼镜摘下来,略显疲惫的揉了眼睛:“孩子送过去了?”
魏叔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昨天就送到了,夫妻俩喜欢的不得了,说了一堆感恩戴德的话。钱也给了,开始他们不要,说他们有钱,也不缺钱。我说这是您的意思,他们就收下了。”
林欣儿点点头:“他们夫妻人品不错,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要多留点儿心。孩子长大一些还是要接回来的。”
魏叔答应着:“放心吧,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不过现在马仲奇天天长在肖家,万一肖敏敏说出真相……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呀!”
林欣儿轻笑一声:“别说她现在疯疯癫癫的,就算她清醒了,也绝对不会说。像她这种善良的大家闺秀,不知人心险恶,凡事为他人着想,
就算跌进泥潭里也要仰起头的人,怀了马仲奇孩子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光这件事不会说,小卓卓的身世也不会说。”
魏叔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有些事情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挽回。”
林欣儿靠在座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
欧阳善把小卓卓哄睡,对旁边的阿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在旁边守着。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刚在餐厅坐下准备吃饭,马伯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欧阳善把手机放在桌上,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亮起,暗掉,再亮起,再暗掉。
自从林欣儿把小卓卓接回家来,欧阳善就没有再接过马伯兮的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马伯兮发来的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他却毫不理会。
欧阳善知道,马伯兮是一个真诚的人,对他的感情也是真挚的。他知道马伯兮爱他,爱得疯狂,而他却故意折磨着这个可怜的人。
他就是喜欢看到马伯兮痛苦的表情,喜欢看到他为自己而疯狂。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价值,让他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然而,在欧阳善的内心深处,他也有着一丝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样对待马伯兮是残忍的,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享受着这种折磨人的感觉,同时也煎熬着自己的灼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躲着马伯兮,可就是不想见他。不光是没有勇气,其实更多的是侥幸心理。
他们之间的路是走不通的,既然终究都会结束,不如让马伯兮的耐心在求而不得中消耗殆尽,最终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