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庄子上。
歇息一夜过后,叶霜恢复了些气力。早上刚用完膳,就面含愠怒的提着马鞭去了后院柴房,打算今日好好折磨折磨景昱。
推开柴房门,扑面而来的浓烈恶臭,让她立刻转身冲到墙角处,把刚吃的早膳,全都哇哇吐了出来。
之后扶着墙缓了好久,才压下那股恶心感,直起腰身。
步子虚浮的再次走到柴房门口,还未踏进去,就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守在门口的金安捏着鼻子开口劝:“大小姐,恁要不还是别进去了。让小的蒙住鼻子进去,替恁打他几鞭子出出气算了!”
“不!谁都不能代替我!”叶霜厉声拒绝。
她受折磨的时候,没人代替她受,所以她报仇的时候,同样没人能够代替她。
她要亲手将景昱曾施加在她身上的折磨,全部还回去!
“把他带出来!”叶霜神情阴冷的开口吩咐。
“这……大小姐恁要把他带哪儿去?”金安犹豫着问,面上显得有些为难。
“他这样臭烘烘的,我都近不了他的身,如何折磨他?带他去浴房洗干净,我再动手。”
金安听得有些傻眼,但看大小姐阴冷的神色,又不像是在同他开玩笑。
“大小姐,没世子的命令,小的不敢随意放开他,万一要是跑了,可是大麻烦!”
“怕什么!用绳子绑住他的手脚,绑紧点,看他怎么跑!”叶霜说完,向柴房内耷拉着脑袋的景昱看去,瞧见那两只光秃秃的手腕,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都忘了他已经没手了,只用绑住他的脚就行。”
“大小姐,这……”金安还是觉得此事不够稳妥,站在门前踌躇不动。
叶霜瞬间恼了,大声斥骂:“再多嘴多舌就滚回侯府去,换个听话的来!”
在叶霜的斥骂声中,景昱缓缓抬起头来,被乱发微微遮挡的双眸,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望向叶霜。
感受到那股目光,叶霜迅速侧过头,恶狠狠的盯视过去。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小姐挖了你那双眼!”
回应她的,只有景昱轻蔑的冷笑。
叶霜气得握紧马鞭狠狠抽在柴房门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不解气!完全不解气!
怒上心头,叶霜不管不顾踏步往里冲,捏紧鼻子,进去狠狠抽了景昱四五鞭,在快要窒息前,慌忙跑了出来。
跑到外面,松开捏紧的鼻子,大口喘气的同时,眼前忽然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
明明是来折磨景昱的,怎么倒把她自己折磨的够呛!叶霜郁闷的想着,回头再次催促金安:“快把他给我带出来!”
金安叹口气,无奈的取出巾帕蒙住口鼻,走进去打开景昱脖子上的锁链,将人带了出来。
“带他去浴房。”
叶霜转身朝前走去,金安带着浑身脏污的景昱跟在后面。
到了浴房门口,叶霜唤来两个粗使丫鬟,让她们去给景昱洗澡,还命令金安进去里面守着。
两个丫鬟看到景昱脏的不成人样,眼中同时流露出嫌弃,站在浴房门口不愿进门。
见状,叶霜眉尾一扬,啪啪两鞭子抽到丫鬟身上。
“怎么?还嫌弃上了?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曾经的太子殿下!”叶霜阴阳怪气的说完,哈哈大笑。
两个丫鬟让鞭子抽的浑身颤抖,不敢再忤逆叶霜,硬着头皮走进浴房。
看着眼前又脏又臭的男人,两丫鬟面面相觑,此人真是曾经的太子吗?
她们倒也听说过太子被贬为庶人之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没等她们多想,熏人的恶臭就钻进鼻中,两人慌忙取出巾帕蒙住鼻子,开始动手干了起来。
先用剪刀绞了男子身上脏污不堪的衣服,紧接着各自提起一桶凉水泼到男人身上,最后拿起长柄猪鬃刷,像洗刷衣物一样,在男人身上刷了起来。
金安瞧见此番场景,心底生出阵阵唏嘘来。不同于丫鬟的一无所知,他是知道此人身份的。
曾经尊贵无比的一国储君,如今毫无尊严的裸身站在那儿,让人洗刷身子,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两丫鬟忙活的满头大汗,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景昱洗刷干净,依着叶霜的吩咐,只给他套了件长袍,别的什么也没穿。
“金护卫,此人已经洗干净了。”丫鬟开口禀报。
金安转头瞧去,见景昱确实有了几分人样,这才上前押着人出了浴房。
叶霜等在门口,心中早已生出不耐,一见景昱出来,立即挥鞭甩了上去,疯狂发泄着怒气。
凌厉的鞭打,在景昱的脸颊和脖颈处,留下刺目红痕,可景昱硬是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
这般明晃晃的挑衅,气得叶霜眼底赤红,一把扯掉堵在景昱口中的破布,再次狠狠鞭打他。
这次景昱发出了声音,不过却是讽刺的大笑。
叶霜抽的越狠,景昱的笑声越大,刺激得叶霜几欲发疯。
最后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命令金安:“把他……把他给我绑到厢房里去!”
金安皱着眉头,依言照办。
在他眼里,大小姐和这个废太子都像疯子,就让他俩在一起折腾吧,他只要守好门,不让人跑了就行。
尽管景昱双手尽断,但为了大小姐的安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金安用四条绳子分别绑紧景昱四肢,将人牢牢束缚在床榻上,确定其无法挣脱后,才放心向外走去。
“对于一个废人,用得着这般谨慎吗?”景昱双眼盯着帐顶,自嘲的喃喃。
听到声音,金安回过头,恶狠狠的瞪视过去,“依我看不如一刀斩了你省心。”
“来啊!”景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带着挑衅看向金安。
“你……”金安正欲抬步上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阶下囚,叶霜走了进来。
目光落在景昱身上,阴毒一笑,对金安随意挥挥手道:“这没你什么事了,绑好就出去吧!”
金安只好收起教训景昱的心思,关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