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一声大叫,就像春雷隆隆做响。
罗万海领着几个**先出来了,满地的死狼,还有得胜而归的三人,顿时让他们欢呼了起来。
村儿里的老弱妇孺也出来了,一起帮忙,沿途找狼。
死的拖走,碰着还活着的,几个人冲上去按住,然后最壮实的老娘们儿,拎着镐把,顶门杠子啥的,照脑袋就是一棒子,然后欢欢喜喜地拖回去。
数一数,好家伙,足足四十多条狼。
倒是在林子里那些死狼,大半都被同类吃了,只捡回来几条狼腿和一些破破烂烂的皮子。
那些完好的,赶紧放屋里暖和一下,然后扒狼皮筒子。
那些伤了皮子的,直接扒皮摊张,这种皮子就不值什么钱了。
不过用来拼个褥子,做个护膝护腰狼皮帽子啥的还不成问题。
山里有传说,身上带着狼皮做的东西,会引来狼的报复。
拉基巴倒吧,说得狼好像多讲义气一样。
报复心肯定是有,那也要看对谁啊。
狼群围村儿这种事情,几十年都碰不着一回。
要不是出个狼王,这些狼指定有多远跑多远。
倒是也有人担心狼群会报复回来,但是一扭头,就见生产队的大院里头,春雨在一口大水缸上,嘎嘎吱吱地杠了几下斧子,就是磨的意思。
然后再把扒过了皮的光腚狼放到木头墩子上,手持大斧中段举起来再落下,轻轻巧巧地就把狼头剁了下去。
春雨剁一个脑袋,就让一帮人哆嗦一下,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狼肉能吃,但是狼头不能吃,说是脑子里有啥毒,吃完会学狗叫。
狼瘦,天冷,冻得快,村子附近这些狼只有少数臭了膛子。
狼肉不能直接吃,太腥太躁得慌了,得放到凉水里拔,然后才能下大锅里烀,还要多放葱姜大料,要不然压不住狼肉那股子腥气。
大锅里烀狼肉的腥味,还有肉味飘满了整个村子。
狼肉躁气重大补壮阳,光闻这味儿,就让人有一种躁里躁气般的感觉。
特别是那几个都干不动活的老基巴灯,居然一个劲地拽着裤子,有娘们儿的,更是有有些迫不及待了。
当狼肉的味道飘满村子之后,一声声悠长的狼嚎声不停地响起。
然后所有人都望向了江河他们,就连那些带枪来的各林场混子,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那眼中,带着热切,带着哀求,还着渴望,一层层声望的光环一个劲地往他们的身上套。
万众瞩目之下,刘二更是挺胸抬头,意气风发。
草的,老子左手小刀锯,右手大片刀,从镇东头砍到镇西头,砍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也没收获过这种仰望的目光啊。
特别是那几个年轻的姑娘眼中闪着小星星,哪怕长得不漂亮,也让他心花怒放,虚荣爆棚。
刘二把56半卡卡上弹,把枪一举,意气风发,感觉雨停了,天晴了,自己又行了。
“大江,这些狼太基巴嚣张了,走,咱们出去再杀一圈,狼肉不也是肉嘛,咱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好好改善一顿伙食!”
看在大嫂的份上,大哥的面子必须得给啊。
江河把枪一拎,抹了一把脑袋,又忘了,自己没了那一头不羁的长发。
要不要再留起来呢?
算了吧,哪个好人像二椅子一样留长发啊。
自己重生一回,能摆平虎豹豺狼,要是再牛逼上天,能摆平五大流氓实现世界和平,但是回了家,依旧摆不平老娘。
春雨拎着大斧一蹦多高:“走走走,我一直惦记那头狼王呢!”
刘二一点头,热切地望向江河:“那头狼王的皮子,就算是破的,少说也能值五百,要是囫囵个的皮筒子,一千块都没问题。”
“那咱就试试看!”
江河在大杨沟村老少爷们儿期盼的目光当中,晃着膀子就出了村儿。
赵海柱想跟上,但是被他老娘死死地拽住了。
你可下算是脱身了,哪还能再往狼堆儿里跳啊。
赵海柱想坚持一下,他老娘立刻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着活不成了,没指望了,回家就上吊。
赵海柱急得没招没捞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河他们走了。
江河他们出村就准备大干一场了,结果就见一条条狼嗖嗖地往村外河岔子那边跑,根本就没有再多看江河他们一眼。
刘二可急了,牛逼都吹出去了,你们跑啥呀。
“赶紧追啊!”
刘二气急败坏地撒腿就追,可是哪里有狼跑得快啊,转眼间就没影了。
江河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孙满仓不止一次跟他传授经验,狼这种野牲口,一旦成了群,碰着了千万要小心。
不管是啥,数量多了,难免会碰着几个邪性的。
而且,狼还是极少数,会使战术打埋伏的野牲口。
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江河头回跟孙满仓这位结拜老哥哥见面,他就栽在一个小型狼群的手上了。
“大哥,小心点,咱就追到河岔子,绝不能再往远了追了。”
“行!”
刘二应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一直追到河岔子边上,隐隐地听到前面传来狼群呜呜嗷嗷的声音,听那动静,好像是在干架啊。
江河按住了急切的刘二,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然后仨人带着人,在下风口处,慢慢地摸了上去。
刘二格外兴奋,这是要来把大的呀。
他还伸手在身摸了摸,多带了五十多发子弹。
妈的,这回就算是被狼围了也不怕,蹲树上一枪一个,来多少打死多少,老子可是牙林第一神枪手。
江河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说他吹牛逼,还神枪手呢,野猪顶头冲来,他子弹全特么打飞了个屁的。
江河他们从枯草后探出头去。
冰面上,几十匹狼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圈子里头,狼毛乱飞,一匹很健壮的公狼被甩飞了出去,爬起来之后夹着尾巴缩着身子,嗷嗷直叫唤,这是彻底被打服了。
那头格个雄装的狼王,呲着牙,环视了一圈狼群。
哪怕它不说话,江河好像都能听到它在嚣张地大喊着,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