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感念于叶朗的出手,他替自己冲在一线的感觉真好,有种被关心的温暖。
同时,她又对萧爽感到抱歉,她回国后第一次出面操办的大型拍卖会,本来圆满地宣告结束,却因为自己的粗心导致前功尽弃。
在萧爽频繁打电话的间隙,她蹭到她身边,“爽姐,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萧爽诧异地睁大眼睛,“在我的地盘上出了事,该说sorry的人是我。”
“如果我警觉一点,应该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低头摆弄着手指。
“倘若对方想害你,就算晚上不睡觉外加雇100个保镖,都能被他们寻找到机会。”萧爽豪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正在寻找收拾那伙老帮菜的机会,结果天上掉下个叶少,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见她不解地望着自己,萧爽亲密地挽起她胳膊坐到最里面的沙发上,“在你的认知中,刚刚接手公司就面临极其不利的局面,我会焦头烂额对不对?”
从出事到现在,她踩着高跟鞋各种跑来跑去,电话一个接一个,看起来颇为焦躁。
“我的傻妹妹,你这么单纯,该怎样在祁家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啊。”萧爽用手捧住温锦的脸解释道,“家族企业经营最大的桎梏就是僵化的管理模式以及居功自傲的元老,失火恰巧给了我完美的裁员和改革借口,懂?”
“把你的脏手拿开。”祁漠寒黑着脸过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两人谈话。
“小锦说嫁给你后悔了。”当着他的面,萧爽立刻开始胡说八道,“成天担惊受怕动辄身陷困境,你还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她打算悬崖勒马当我的小娇妻。”
祁漠寒大喇喇坐下,硬把萧爽挤得站了起来,“眼睛近视的话抓紧配眼镜,没看到沙发很狭窄吗?”
“没看到我们夫妻想要亲密地挨在一起吗?”祁漠寒反唇相讥,“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好意思在这坐着?”
“你有线索了?”萧爽灵机一动,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烟火。
祁漠寒抱起温锦,不顾她的反对硬生生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见叶朗气得踹翻了身侧一盆花,他的唇角立刻得意地翘起来,“内场和监控是你的地盘,我的人只能在外面徘徊。”
“服务生跑出去了?”萧爽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得到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命人封锁了进出口。”
“那个人有点头脑,在被发现前已经趁乱溜了出去。”他的气息喷洒在温锦的侧脸和脖颈,带着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息,“至于服务生,你还得派人好好查查。”
“哼,我就说嘛,替死鬼没那么容易逃脱。”萧爽拿起电话,语气严厉地命令道,“再给你们半小时,找不到人的话自动辞职。”
十分钟过后,一位满头大汗的主管跑过来找她,期间不慎被台阶绊倒,险些摔得背过气去。
见到他的模样,在场众人心知事情有了突破性进展,纷纷朝萧爽凑过来,叶朗也抓住这个时机侧身坐到温锦身旁的沙发扶手上,她忍不住心虚地朝祁漠寒瞥了一眼。
男人倒是不急不恼,慢条斯理地将温锦放到沙发另一侧,自己则像座大山般横亘在两人中间,叶朗就连呼吸都无法与猛女姐姐共通。
他气愤地拍了两下沙发背,起身去了旁边。
“别着急,慢慢说。”萧爽柔声安慰着主管。
“那个女的已经抓到了,您不知道她藏得有多巧妙。”主管喘着粗气,命人将女服务生带进来。同刚刚身穿制服、光鲜亮丽的形象不同,如今的她裹着大棉衣,身上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
萧爽捂住鼻子,“天哪,她是躲进垃圾堆了吗?”
主管和女服务生闻言,同时抬头望向她。
萧爽更加诧异,“难道被我说中了?”
“您的推测完全正确。”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主管还不忘给自家老板竖起大拇指,“这女人够狡猾,就躲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原来她放火后并没有如同大家预想的那般仓皇逃跑,而是躲进不远处的一个大垃圾箱内,任凭众人将酒店翻了个底掉,都没寻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最可怜的当属查监控组,一群青壮年小伙子死死盯着监控,快把眼睛看瞎了都没发现她的身影,原来人家根本就没从摄像头面前经过。
发现她的功臣当属一位勤劳的夜班保洁阿姨,在人仰马翻之时还不忘收拾卫生,当她把垃圾倾倒进垃圾箱时,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
夜深人静之际,这声咳嗽吓得阿姨汗毛倒竖,她匆匆向有光亮的地方跑去,不慎撞到正愁眉不展四处巡逻的保安队长。
惊魂未定的她将此事告知保安队长,队长突然眼前一亮,带人蹑手蹑脚埋伏到垃圾箱旁边,趁着女服务生误以为警报解除偷偷打电话之机捂着鼻子将其一举拿下。
“说吧,谁派你来的?”萧爽让人搬了张椅子,翘起二郎腿坐到女服务生面前,“不用怕,在场这几位都是海市数一数二的人物,你的幕后老板背景未必有他们强。”
“没人派我,我自愿的。”女服务生梗起脖子,指着温锦开口道,“我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
“找死吧你。”叶朗一脚踹到她的后背上,女服务生瘦弱的身体瞬间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否则这一脚肯定让她头破血流。
“少爷,有话好说,别对女人动手。”周管家话说得漂亮,身子却丝毫未动,完全没有阻拦自家少爷动手的想法,“你看温小姐不顺眼,为何要烧我家少爷?”
“谁知道他会躲在里面?”女服务生有点水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能够硬扛,换作普通人早就该吓得屁滚尿流了。
“知道他是谁吗?”萧爽轻声将叶朗的身份告诉了她,至此她才知道害怕,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温锦起身,走到和萧爽并排的位置,“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因为你穿得漂亮,又爱出风头。”
“我觉得你够低调的了。”萧爽侧了侧头,“别人都不知道你是祁夫人,何来的出风头一说?”
“她大概是从某些人口中听来的。”温锦的目光从向罡脸上拂过,介意自己穿着、嫌弃自己出风头的人,有且仅有可能是与之撞衫的向倩。
就是不知道向罡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幕后指使者,还是行动实施者,总之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没有某些人,只有我自己。”女服务生越是解释,就越是能够显现出心虚。
“看我不顺眼就想烧死我,咱们应该没那么大的仇怨吧。”她稳了稳心神,试图从女服务生身上寻找突破口。
“大家都是女人,我长得也不差,凭什么你能嫁给祁总,而我只配给人端茶倒水?”
温锦笑了,这个理由乍一听还算说得过去,嫉妒的魔鬼一旦释放,其破坏能量将惊人的可怕,不过嘛,面前这位刚刚露出了一点小小的破绽。
“谁是祁总,指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