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佛寺厢房中,男女缠杂的喘息交叠,打破一刻宁静。
“对床笫之事如此生疏,还敢往本督榻上跑?”
清润的嗓音带着躁动的嘶哑,带着滚烫绵密的呼吸,在池韵耳边,魔音般呢喃诱惑。
乍一睁眼,池韵眼下映入一双微睨狭长的凤眸。
“督公?”
她绵软颤抖的嗓音,娇莺婉转响起,试探着伸手去抚那张日思夜念的脸庞。
燕秩怔愣片刻,不成想她经清楚认出自己。
看她的状态,分明是被人下了药了。
“知道是本督,你还不走?”
一刻钟前,池韵带着浑身热闯入他房中,扯着衣衫要与他行欢。
偏偏池韵生涩不懂,燕秩又没动弹,一刻钟时间,愣是没让她做出出格之事。
一听“走”字,池韵眸光一颤,迅速环住燕秩的脖子,声音带着惊惧的颤抖。
“督公别走,督公不疼韵儿了吗?”
她映红眼圈下蕴着泪光,满目眷恋望着被她骑在身体下的燕秩。
这个男人,是权倾朝野,令万千臣民闻风丧胆的九千岁。
却也是将她疼惜入骨,性命相托的燕秩。
池韵没想到,在燕秩死后多年,还能在梦中与他相见。
且是如此真实……
哪怕是梦,她也不想错过片刻与燕秩独处的机会。
“督公,韵儿想你了……”
她带着哭腔的倾诉,早让燕秩眼底红了一片。
他一手钳住池韵的细腰,体内本就难耐的欲望,也在她的柔声细语下逐渐崩塌。
“池韵,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燕秩咬着牙,饱满的喉结已滚动颤抖,染着绯红的晕,却仍坚守着最后一丝理智。
他一早便知,池韵的夫君要见她送给自己。
却不成想池韵会是这般反应。
“自然清楚,韵儿再也不想与督公分开了。”
那个平日端庄贤淑,连见了外男都要匆匆逃离的池韵,此刻就俯在燕秩身上,说着最令人动容的情话。
一瞬间,燕秩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他拢着池韵的细腰,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体下。
眼底欲望的光火焰般喷薄而出。
“你最好别后悔自己的决定!”
本就衣衫不整的池韵,此刻在他身体下软成一滩烂泥。
她紧盯着燕秩含怒的双眼,却片刻不舍得移开视线。
能与督公在一起,她哪会后悔?
“唔……”
池韵费了一刻钟也没能办到的事,在燕秩的主动下一举告成。
在体会到燕秩炽热的温度时,池韵体内的药也同时消融。
却伴随着剧烈的痛……
她与燕秩在床榻上纠缠了不下千百次,怎么还会这么痛?
算了。
如果是督公的话,再痛一些她也情愿。
燕秩本就不是真太监。
他伪装了十几年的身体,在池韵的引诱下,冲荡着多年积攒的欲望。
直至月上梢头,池韵晕了又醒,软塌塌香汗淋漓,才得以喘息。
池韵昏眩地躺在榻上,望着已重新穿戴整齐的燕秩,眼底眷恋不减。
“傅元照要的官,我明日便会给他,回去同他报喜吧。”
燕秩穿着剪裁合当的飞鱼服,卸去一身谷欠火的他,又是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
他冷冷瞥着池韵,却又因她那滩血迹温柔许多。
他一直惦着池韵不假。
可池韵为了他夫君升官,竟自愿舍身给他,着实令人失望。
“傅元照?”
池韵含情眉目有片刻怔愣。
提那个畜生做什么?
不对……
池韵猛地起身。
脑海中记忆潮水涌来。
她不是被傅元照与他外室关了猪笼浸在河中了吗?
眼前的燕秩,到底是死前一梦,还是真实的……
池韵试着伸手去触,燕秩未躲,任由她勾着自己小指。
是真的!
她还活着!
且是她初次被骗到燕秩房中,未与他撕破脸的时间!
“不必给他!”
池韵及时醒转立刻喊出。
她不顾凌乱的衣衫,奔到燕秩脚边跪下,手指缠着他的衣摆。
“韵儿倾慕督公,是自愿来此的,并非为了傅元照!”
傅元照那贱人,想卖她的身子谋官。
她怎能让他如意!
闻言,燕秩眉心一跳,低睨着脚边的池韵,神色却未有起伏。
“你,倾慕本督?”
他似是听着什么天大的笑话。
从前他与池韵,可是素无瓜葛。
“三年前大婚那日遥遥一见,韵儿便对督公倾慕难抑。”
“如今韵儿已是督公的人了,还求督公怜惜。”
池韵只随口胡诌了个日子。
可她对燕秩的情意不假。
前世多年前便已如此。
只是她没来得及说,燕秩便死在她怀中……
燕秩背在身后的拳头早已攥得青白,强装平静。
“那傅元照?”
“督公不必理会,也不必给他任何赏赐,我与傅家本就毫无情谊可言!”
池韵字句说得真切,燕秩哪怕怀疑,却也不禁被她引诱其中。
“时辰不早了,还请督公快些回去,只怕傅元照等会就要到了。”
池韵没给燕秩再问的机会。
算着时间,待会儿傅元照就要带他老娘前来捉奸了。
前世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荡.妇的惨状,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走到门外,燕秩转身,“那……”
“我改日去寻督公,快回吧。”
没等他说完,池韵急吼吼关上了房门。
生怕晚了片刻,就要被傅元照发现。
燕秩走后,池韵匆匆整理了衣衫,脸颊红晕未退,但好在没有别处异样。
片刻后。
“咣!”
一声巨响,傅元照一脚踹开厢房大门,带着满面怒气满屋张望。
“池韵,你敢背着我偷男人……”
可他满屋扫了一圈,除了池韵连个男人影子都没有,后半句话硬生生咽回去了。
燕秩呢?
这会儿池韵不是该与燕秩那个阉人纠缠不休,然后被他当场捉奸拿捏着吗?!
人呢?
池韵这会儿佯装睡醒,从榻上昏沉起身。
“相公,你说什么男人?”
她声音倦懒,脸上的绯红也被伪做睡醒的颜色。
池韵故作困倦的眼,在看见一脸迷茫的傅元照时,闪过一抹狡黠精光。
被他下药算计了一次,她得有多蠢,才会上第二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