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当夏溪一觉睡醒时,天色已然大亮。
糟糕糟糕,睡过头了!香椿还没来得及采摘呢!
夏溪一脸郁闷,怎么睡过头了呢!这采摘香椿需得早早上山,不然的话午时毒辣的日头可让人受不了。
她还本打算今日摘它一上午的。
看了看晃眼的太阳方位,粗略估摸,现下大概再有一个时辰便是晌午了。
看来时间是来不及了,今天只能找点别的事做了。
穿好衣服,叠好床褥,夏溪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入眼的是满院子的翠绿,小院之中堆了许多香椿嫩芽。
而杨磐,林曼春还有陈羡之三人正在收拾着香椿芽。
夏溪惊得瞌睡虫都跑没了,看着正在洗香椿的陈羡之,惊讶不已道:“这是把香椿林搬回家了吗!”
陈羡之停下手中的动作,冲着夏溪笑道:“你醒了!你前日不是说要在谷雨前后采摘吗。”
一旁的杨磐抢着答道:“哈哈哈,所以一大早,他就把去后山的香椿树全都给薅秃了。”
是陈羡之摘的!那么一大片树林,他得起多早啊!
“快去歇息歇息吧。”夏溪心中感动,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他就记在了心里。
“我不累。”
“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
“我去做,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唉呦,瞧瞧,这都不问问我们俩吃什么。”林曼春出言调侃道,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杨磐忍着笑意,附和道:“就是说啊!”
夏溪脸上一热,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两人!
陈羡之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雀跃不已,看来自己在她心中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看着夏溪的窘态,他放下手中的香椿芽,帮夏溪解了围。
随后,二人朝厨房走去。
一旁的杨磐和林曼春见此情形,同时摇头:“啧啧啧。”
厨房里——
二人默默地做着手中的事。
夏溪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是炸开了锅。
想着林曼春的话,她也在内心问自己:为何自己只问他,而不问别人,甚至曼春和杨磐二人都被她忽视了……
一定……
一定是因为感动,毕竟他帮自己摘了那么多香椿……
可是,只是因为这样吗?
好像,还有其他……
内心深处的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
夏溪一惊,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目光一直都在夏溪身上的陈羡之第一时间就丢下了手中的火折子,不容分说的拉过她的手,径直放入唇畔吸吮着。
当陈羡之湿润温热的唇畔含住她的手指那一刻,一瞬间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夏溪唰的一下脸红到爆炸,紧随其后的是嗡嗡作响的头脑。
看着他微微的低下头,认真小心的模样,仿若捧着什么易碎地稀世珍宝。
他的举动无一不在触动夏溪那紧绷的心弦。
随后,陈羡之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严严实实的裹在了夏溪受伤的手指处。
咦!这手帕怎么这么眼熟?
尤其是手帕上面的那朵小兰花……
不正是她那天在集市上看到的那条!
夏溪疑惑的抬起头,四目相对之时,陈羡之开了口:“还疼吗?”
“不疼了。”夏溪摇了摇头,举起手指,问道:“这手帕是?”
陈羡之温声道:“我瞧你那日看了许久,想着你定是喜欢的。不过,我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感受到他的用心,夏溪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垂眸看向手指上裹着的手帕,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柔声道了句:“谢谢你,我很喜欢。”
陈羡之看着夏溪一副小女儿姿态,双眸含笑道:“你喜欢就好。”
夏溪耳尖泛着红晕,眼睫低垂道:“这都快晌午了,我们快去做饭吧。”
“好,不过,让我来吧!”陈羡之接过夏溪先前未完成的活计,对她说道:“你在一旁教我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我这不过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夏溪觉得不妥,他那温文如玉的模样可不像个会做饭的。
“不行!以后都是我来做,你若想做,那就等你的伤好为止。”
见陈羡之的语气不容置喙,夏溪心道,有人做何乐而不为,她也正好偷个懒,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听从他的安排了。
今天的午饭,夏溪准备做辣子鸡,水煮肉,腊肉炒野山菌,蛋汤,还有米饭。
此刻,夏溪坐在厨房的长凳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哉的指挥着陈羡之,待他把食材配好后,又开始教他着手炒菜。
陈羡之先是在夏溪的指导下把米饭焖好,然后又开始做菜。
第一道菜做的是辣子鸡,将鸡丁炸至金黄酥脆捞出,和干辣椒炒出香味儿,加适量调味品,撒上芝麻即可。
第二道菜做的是水煮肉,将腌制好的里脊肉放入红汤中煮熟,装盘后撒上花椒、辣椒、香葱、大蒜,然后淋上热油,激发出香气。
第三道菜做的是腊肉炒野山菌,腊肉炒出肥油后,加入野山菌和大蒜片,放入盐,再翻炒片刻即可出锅。
第四道菜则是蛋汤,在翻滚的开水中,放入搅散的土鸡蛋,撒上把紫菜和香葱,滴上几滴香油,蛋汤就做好了。
看着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夏溪连连称赞道:“真不错,有模有样的,想不到你还挺有做菜的天赋啊!”
陈羡之只是道:“是溪溪教的好。”
夏溪听后,内心很是受用,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
她端起菜,冲着屋外喊道:“开饭咯。”
屋外,林曼春杨磐二人闻讯而来。
众人端菜的端菜,拿碗筷的拿碗筷,其乐融融。
吃饭期间,夏溪突然想起,好一阵都没看见杨磐带的随从了,于是开口询问道:“杨大哥,你的随从呢?他们用饭了吗?”
杨磐正专心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有心的,还会关心他的手下,随即放下手中的碗,说道:“你说他们啊!不用管他们,我打发他们回县里去了。”
主要是不太方便,他们好几个大男人,而屋子就三两间,而且他怕他们这些大男人留在这里,给人家小姑娘家吃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