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我知道食言非大丈夫所为,医生犯错罪不容赦。”
“但看在她曾经为了保护这个城堡豁出了性命浴血奋战的功劳上,能不能从宽处理。”
刀疤那充满了痛苦的眼神里溢满了乞求之色。
“堡主,医生理当被赶出城堡,但念其曾经舍命保卫过城堡,我和刀疤的意思一致,还是给医生一条活路。”
欧阳惊雷随声附和。
晏惜寒已然看出来了,众人都不倾向把医生赶出去,即便她犯了死罪。医生与那三个死人根本就不对等。
“堡主,那两个渣滓死了倒是让城堡干净了许多。”
我和马迪华也认为应该给医生一把改过的机会,城堡不能没有医生。”
胖总管不敢像欧阳惊雷和刀疤那样理直气壮地说,只能喃喃细语。
“即便那两个人该死,医生也没有权利处分两人!”
晏惜寒一脸冷酷的表情,正襟危坐,大喝道。
“还有那个朴妈,无辜被医生杀掉,谁来替她伸冤?”
“我怎么会允许希望城堡在欲望的异化之下,成为包藏罪恶的修罗场?”
堡主的怒吼,一时间吓得胖子和娘娘腔不敢再言语,吓得雷金克倒抽一口冷气。
刹那,四周一片死寂。
堡主重视责任到了几近冷酷的地步,谁的面子都不给。
“医生连杀三人,可在她内心深处没有丝毫的悔过和罪恶感,这才是令人可怕的。”
“我相信没有完美无瑕的天使,但所有天使都应该有一颗完美无瑕的善良心,否则其就不能称之为天使。”
晏惜寒说完,丝毫不理会众人表情,嘴角挂着近乎悲愤的翘唇。
众人猛然惊觉,此时此地,医生的行为与希望城堡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堡主,把医生撵出城堡,那样她太可怜了。”
雷金克几乎是哭泣着说这段话的。
医生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死亡厉声尖叫着已经朝她伸出魔爪。
晏惜寒没容刀疤说完,粗暴地打断他。
“知道可怜就不要犯错!”
“医生太可怜了?那我问你死去的朴妈可怜不可怜?”
“你怎么不想想可怜的朴妈是怎么死的?”
晏惜寒那貌似平静的声音里隐藏了暴怒的味道。
“堡主,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我想跟着医生一起离开城堡,是死是活,我们认了。”
晏惜寒的神情简直错愕到无以复加,他就那么瞪着刀疤,从头至尾没有将视线从刀疤脸上移开。
欧阳惊雷、胖子和娘娘腔也都愣怔怔地望着刀疤,压根就不相信刚才的话出自他的口中。
“刀疤。”
晏惜寒声音轻缓,但眼神冷峻,令人生畏。
“首先把医生清除出城堡是城堡纪律规定的,也是城堡老人,包括你在内共同决定的。”
“你现在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而且,我不会放你走的。”
雷金克腾地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直勾勾地盯着堡主看,一副强硬的样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那我是硬要走呢?”
一瞬,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话出口的刹那,雷金克便发觉这么说实在愚蠢,这无疑是在向堡主摊牌,与堡主较劲,他怎么能向堡主摊牌与堡主较劲呢?
晏惜寒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冒犯和背叛,一股寒凉腾地一下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深处升起,气得他浑身血管都像要爆炸似的,脸色由黝黑变成蜡一样的白,简直都不是色了。
“刀疤。”
晏惜寒面如寒冰,盯向刀疤的双眸就像在冰雪里泡过,透着煞人的气息。
“你在威胁我?”
雷金克心里慌乱得不行,心跳顿时加快,血液就像突然凝固住了,面红耳赤,额头上布满了点点冷汗。
“这这这,这不是威胁。”
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管不住了,直打哆嗦,说话嘴都瓢瓢了,声音断断续续,也没那么硬气了。
“堡主,我我我,我只是不忍医生一个人在外流浪,我不能无视啊!”
一对对浑浊的眼泪从刀疤那枯干的眼眶里扑簌扑簌流出。
但晏惜寒无动于衷,他在想着刀疤曾经的誓言,看来无论什么样的铮铮誓言,都未必像大理石雕塑那样牢不可破。
“刀疤,恰恰相反,你最不应该无视的是朴妈之死。”
“虽然她与我们毫不相干,但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欧阳惊雷和朱嘉燕费了很大辛苦救回来的,却被医生一己之私害了性命。”
雷金克表情僵硬,眼神呆滞,机械地点头。
房间狭小而简朴,裸露在外的石头墙壁有股令人难以亲近的寒意,然而周遭众人的脸色才叫人心寒。
他们态度屈从,保持沉默,仿佛在这一刻公理成了狗屁,亲情可以战胜一切。晏惜寒有种脸被强行按在地上摩擦羞辱的感觉,无疑对他本已炽热的怒意火上浇油。
“刀疤,你不值得对我这样。我是一个贪财忘利的坏女人,我不配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医生立马停止了抽抽噎噎,大声喘着粗气,露出了满是泪痕的小脸,伸出手轻轻拽了拽紧挨着的刀疤衣袖,让他坐下,但刀疤执拗不肯坐下。
女人还算明智,她知道如若刀疤失去城堡的庇护,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她已然走上了绝路,她不想再搭上刀疤。
女人柔弱的话使房间里火药味顿时化为乌有,但晏惜寒眼神陡然间露出的那抹煞气,却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
“刀疤,你如果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晏惜寒面带讥讽,口气酸苦,声音却如鞭破空。
“你的生命早就不是你的了,早在你们哥仨被我打败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是我的了。”
“在那一刻,我并没有逼你,是你主动奉献的。”
“你如果一意孤行,我丝毫不吝惜使用雷霆手段摧毁你。”
晏惜寒一脸嫌恶的表情,边说边扫视众人,冷厉而沉静,仿佛话说完怒意已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