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加尔、嘉燕,你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两人的鞋。”
晏惜寒蹲在带鞋的那具骨骸前,解下那只鞋,举着晃了晃。
“我要鞋,不是脚。”
黄毛毛和姚泰森在牲口棚工作,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清理牲口粪便,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只鞋底竟然没沾上牲口粪便,没有粪便就无法确定这两个具骨骸就是他们两人。
“我找到一只。”
朱嘉燕一边高声喊道,一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往晏惜寒这边跑来。
朱嘉燕跑到近前,晏惜寒才发现,她手中拿的是一个人的左小腿骨和左脚骨,脚掌还插在灰色运动鞋里,鞋里散发出一股熏人的难闻腐臭气味。
鞋面血迹斑斑,腿骨和脚掌往上的皮肉被剥得干干净净。
晏惜寒看着朱嘉燕手中拿着这令人看了触目惊心的脚骨,闻着那股臭味,满不在乎的那个劲头,不由得瞥了一眼站在远处很无聊的花叶子,一个想法从脑海中电驰雷掣般闪过。
两个女人曾经都是女魔头,但很显然,花叶子的胆量不如朱嘉燕。朱嘉燕性格像男人,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更不怕那些惨不忍睹和触目惊心的场景。
看来朱嘉燕经历过大风浪,而花叶子则更像是书中描绘的侠女。
朱嘉燕一手拿鞋,一手持刀,割断鞋带,把臭脚掌和腿骨倒在一边,把空鞋递给堡主,而后把刀入鞘。
晏惜寒感觉朱嘉燕出刀和收刀的手法比以前娴熟多了。
他接过鞋仔细观瞧,这也是一只灰色运动鞋,虽然鞋造得相当埋汰,但鞋是新鞋。他翻鞋底看看,眼神里立马露出了笑容。
“嘉燕,喊刀疤和赛加尔回来,我们返回城堡。”
“堡主,把你手中的鞋都给我拿着吧,怪埋汰的。”
粗中有细,女人就是女人,细腻入微是她们的特质。
晏惜寒看着朱嘉燕那张宽大的盘子脸,满实诚的,就把一双脏鞋递给了她。朱嘉燕一手拿着一只鞋,一边往她骑的栗子那跑,一边大喊着刀疤和赛加尔的名字,让两人回来。
晏惜寒没想到这个体格健硕的女人,大声吆喝起来的动静竟然震动山岳和丛林,大批秃鹫不知道来了什么怪物,声音如此高亢和激越,一个个被吓得扑棱棱高飞起来。
一瞬,整个天空被秃鹫灰褐色羽翅遮蔽,仿佛一块乌云快速地飘移过来……
回来的路上,雷金克面露疑虑,看着晏惜寒说道。
“堡主,这两只鞋,看着是流放者脚上穿的运动鞋,但仅就这两只鞋认定那两具骨骸就是那两个渣滓,我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刀疤,你说缺点什么,我心知肚明。但我已经把你口中的‘缺点什么’弥补上了。”
“那是什么?”
刀疤赶紧把身体从马上倾斜过来,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刀疤,等到了城堡,我再说与你听。你现在就在云里雾里待一会儿吧。”
晏惜寒闪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刀疤,刀疤满心欢喜立时被浇了一盆冷水,火热沸腾的心从头顶凉到脚,他有些怏怏然。
晏惜寒一行五人回到城堡,胖总管和娘娘腔赶紧过来接过五人的马缰绳,两人锐利的目光一下就瞅见刀疤和赛加尔马鞍上,每一匹马上都挂着两串死秃鹫。
“下顿饭吃烧烤,烤秃鹫。”胖总管对着娘娘腔笑着说,“迪华,你把秃鹫摘下来拎到厨房。”
每只秃鹫看着不太大,也就二三十斤,但架不住多啊。娘娘腔仅把刀疤马鞍上两串死秃鹫摘下来,双手拎着都很吃力。
“胖子,不行,这太沉了。”
娘娘腔拎着死秃鹫让胖总管看看。
“我只能拎两串。加尔马上的死秃鹫,你自己拎吧。”
晏惜寒目光望望两人,没有吱声,但是却看见远处的大狼屋盖起来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手一挥,领着众人进了自己房间。
女孩和曲汝之等人听见动静,纷纷走出自己房间,随众人走进堡主房间。他们散站在四周,脸上带着各种表情看着晏惜寒。
晏惜寒让大家坐在木凳或者床上,他自己则倚靠着墙壁,坐在床上。他没看见医生过来。
“嘉燕手中拎着的两只鞋,不是一个人的鞋,我断定这两只鞋是黄毛毛和姚泰森的,你们大家仔细看一下,谁能说出其中道理。”
呼啦,大家围了上来,没人嫌弃鞋子里散发出臭味,一个个就像侦探似的,仔细观瞧着假小子手中的灰色运动鞋。
“堡主,看着鞋子样式和颜色,与我们脚上穿的灰色运动鞋一模一样。从新旧程度和磨损程度看,也与我们脚上穿的运动鞋差不到哪去。”
曲汝之说着拿起朱嘉燕手中的鞋与自己脚上穿的鞋比划了一下。
“我想不是他们两人的,会是谁的?”
“堡主,我的意见与曲汝之相同。”王子君随声附和。
也有几个人都同意这个意见。
刀疤看着晏惜寒说道。
“那两个渣滓就在那块崖边失踪的,又恰巧在崖下发现了这两只原本穿在他们脚上的鞋,我也认为崖下那两具尸骸就是他们两人。”
“堡主,我似乎看出来你让我们大家观察这两只鞋的用意了。”
欧阳惊雷眼里闪过得意之色。
“说说看。”
晏惜寒依旧不动声色。
“从运动鞋的样式、颜色和磨损程度是流放者穿的鞋子毋庸置疑。”
欧阳惊雷从曲汝之手中接过鞋子,把鞋底翻上,让大家看。
“黄毛毛和姚泰森在希望城堡牲口棚工作,主要工作就是清理牲口粪便。”
“大家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鞋底的纹路里沾粘着动物粪便,我想这是堡主让大家观察这两只鞋的用意。”
“也是认定崖下尸骸就是他们两人的最直接和最具说服力的证据。”
欧阳惊雷在说话时,目光一直望着晏惜寒。
他说到最后,看见堡主不再无动于衷,始终扳着的脸终于舒展了,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