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聊天记录导出来发送到自己手机里,然后把痕迹清理干净。心底喷涌而出的暴戾之气,使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锁好抽屉,把钥匙重新放回暗格里,关掉落地灯,拿着那个牛皮本退了出来。
关好书房门,悄悄进了主卧,她没开台灯,幽灵般站在岳江亭的床前。
岳江亭毫无所知的打着呼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心突起了一个疙瘩。
她的手慢慢摸上岳江亭的脖子,脑海中幻想着他不再呼吸的样子。
触及他肌肤的刹那,他忽地翻了个身,吓得梅雨声触电般缩回了手。
肺里缺氧似的,她急促又深重地大口喘气,双手颤抖。
慌乱地逃出主卧,回到自己的房间,梅雨声缓了好半天,才平息了翻涌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她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杀意而心惊肉跳,不但有了意念,还差点付诸行动!她被内心的阴暗可怕震撼住了。
把牛皮本小心地放进包里,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她的心才真正平静下来。
入睡之前,先把聊天记录上传到云盘,以防丢失,这是岳江亭出轨的另一份有力证据。
她吃了一颗褪黑素,强迫自己入睡,明天还有很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想办法打开牛皮本上的小锁,看看里面的东西,还要再悄悄地放回去,免得打草惊蛇。
第二天早晨,儿子一家过来的时候,岳江亭还在睡。
“怎么回事?在我印象里,爸第一次睡懒觉。”岳广智疑惑地蹙眉,转身进了主卧。
梅雨声太阳穴突地一跳,担心他把岳江亭叫醒了发现异常。
“你爸这段日子被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消停了,身上就起乏了,让他多睡会儿!”婆婆话中意有所指。
梅雨声装作没听出来,转身进了厨房,躲开婆婆的目光。
过了几分钟,岳广智陪着不住打着哈欠的老爸出来。
岳江亭一看就没睡醒的样子,眼睛惺忪睁不开似的,走路也有些不稳。
“爸,要不,你再睡会儿,今天不去上班了,公司的事我来处理。”岳广智不放心地望着他。
岳江亭张开嘴又打了个哈欠:“不用,我去就行,奇怪了,昨天八点多就睡了,怎么还这么困?”
梅雨声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眼睛却心虚地偷偷觑着他们,主动搭讪:“越睡越犯困,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哦,对!”岳广智恍然大悟地直点头,“还是老妈明白!”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好不容易家里消停了。”岳江亭说着,不满地朝着梅雨声瞥了一眼,“给我倒杯咖啡来。”
真不愧是母子,连内涵她的话都是相同的。
“好!”岳广智跟着梅雨声进了厨房,“妈,给爸冲杯黑咖!”
梅雨声撇撇嘴,他们支使她真是得心应手,好像天生她就是他们的老妈子。
忍着气,冲了一杯黑咖端出来,放到岳江亭面前。
“早上熬小米粥了没有?”岳江亭伸手端起咖啡,送到口边,头也不抬地问。
“我教给小赵了,她会给你熬。”梅雨声趁机观察了一下岳江亭的脸色,很疲惫困倦的样子,倒是没产生什么怀疑,略微放下心来。
岳江亭神情一顿,鼻孔里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心里疑惑,从没有这么犯困过,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岳江亭压根没想过会有人给他下安眠药,他自以为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这几天梅雨声的反应稍微超出他的预料,但他确信,梅雨声只是短暂地发泄一下情绪。这不,闹了一个多星期,就消停了。
他自信对梅雨声足够了解,她没有胆量反抗他,这辈子她只能依附于他生活,不会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他把早上的困倦归咎于这段时间家里公司里的混乱,使他身心疲惫,或者真的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他今年五十五了,儿子已经能够独立经营公司,他该退休安享晚年了,但心里总是不服老。
喝完了咖啡,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暗沉的眸子瞥了一眼梅雨声,脑海中浮现韩彩玉的模样,越比较越觉得梅雨声就是妥妥一个老年女人。明明相同的年龄,按生日,韩彩玉比梅雨声还大四个月,可看起来她们就像相差了十几岁。
不禁感慨,女人啊,就得精心保养自己,内涵和外在,一样也不可或缺。
难怪他偏爱韩彩玉,韩彩玉也是年逾半百,却风韵犹存,梅雨声就差远了。
岳江亭嫌弃地摇了摇头,拿出平板开始看早间新闻。
饭桌上,岳江亭喝了一口保姆熬的小米粥,皱了皱眉,把粥碗推到一边,脸色阴沉下来。
儿子儿媳都不敢多说话,偷偷瞟一眼老妈,见梅雨声没事人似的,吃得正香。
上班的人都走了以后,小赵凑到梅雨声身边,小心地问:“梅姐,我按照你教的方法熬的,怎么岳先生只一口就尝出不同了呢?”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好了。”梅雨声哄着轩轩喝口水,给他整理小书包,“以后我不再做,他们会逐渐适应你熬的味道。”
“好吧。”小赵皱了皱眉毛,抱起轩轩出门了。
梅雨声回了卧室,换了一身纯棉的衣裤,打开包看了看,牛皮本在里面安然无恙地躺着。
背上包,匆匆出门打车去了醉墨园。
谢明琪吃完早饭,送走了老公和女儿,正想给梅雨声发消息,就听到门铃声骤然响起。
她蹙眉,谁这么早过来了?
门一打开,正对上梅雨声的脸。
“雨声?你怎么这么早!”谢明琪惊讶地问,“出什么事了?”
梅雨声进了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嘿嘿一笑:“先让我喘口气。”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梅雨声一直处在一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中。
谢明琪家里,她才得到完全的放松,身心都舒缓下来。
“喝咖啡还是茶?”谢明琪好奇地看着她,“早饭吃了吗?”
“咖啡吧,我需要提神。”梅雨声舒展开腿脚,让自己半躺到沙发上,“在你这里我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谢明琪很快端来两杯咖啡,递到梅雨声手中的是不加糖和奶的纯正黑咖:“怎么感觉你刚刑满释放似的。”
梅雨声呷了口咖啡:“差不多!”
她拿出手机,给谢明琪看聊天记录。
谢明琪一边看着,脸上切换出不同的表情和颜色:“呕!真不要脸!两根老丝瓜瓤子,在这儿装什么嫩呢?”
“两个老流氓!多大岁数了,难道他还能做得动?”谢明琪最后看得脸都红了,索性按灭了手机屏丢到一边,“再看下去,中午没办法吃饭了!”
梅雨声唇角一直挂着嘲讽的笑,眼底蕴着一层悲凉。
“你从老岳手机里弄来的?”谢明琪抬眸好奇地问。
梅雨声点头:“我在小米粥里融了两颗安眠药,他睡得死猪一样,我偷看了他的手机。”
“还有这个。”她从包里拿出那个牛皮本,“你有没有办法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