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手,瞄准垛口!”
趁着守军倾倒金汁的间隙,三百火枪手突然现身,枪管架在同伴肩头。
“砰砰砰!”
硝烟弥漫,城头正在操作金汁的守军接连中弹,惨叫着栽入沸腾的大锅中。
“巨炮装填完毕!”
随着炮长一声嘶吼,五门巨炮的炮口同时扬起,黑洞洞的炮管在烈日下泛着青黑冷光。
二十名炮手赤膊上阵,古铜色的背脊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将浸透火油的麻绳缠在足有人头大小的震天雷上。
“目标城门——放!”
“嗤——”引线燃烧的火星在沙尘中格外刺目。
“轰!!!”
五声雷鸣般的爆响几乎同时炸裂,炮身剧烈后坐,震得地面黄沙跳跃。
震天雷拖着赤红尾焰划破长空,在城门处炸开五朵绚烂的火莲。
包铁城门像纸片般被撕碎。
冲击波将三丈内的西夏守军掀飞,残肢断臂混着铁片如雨点般泼洒在瓮城内墙上。
“第二波次,放!”
又是五枚震天雷呼啸而至,这次直接轰在城门洞顶部。
夯土结构的门楼在爆炸中轰然坍塌。
数百斤重的条石砸落,将试图堵门的西夏士兵碾成肉泥。
烟尘弥漫间,隐约可见瓮城内西夏守军惊慌奔走的身影。
“火枪手推进!”
三百名火枪手分成三列,踏着满地碎石向城墙缺口逼近。
他们每前进十步就跪地齐射一轮。
弹丸组成的金属风暴将垛口后的守军死死压制。
一个西夏军官刚露头想观察形势,三枚弹丸就同时贯穿他的铁胄,天灵盖带着红白之物飞溅在城砖上。
“陌刀营冲锋!”
张伯奋长剑出鞘,寒光直指烟尘中的缺口。
三千重甲步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丈二陌刀组成的钢铁丛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寒光。
冲在最前的都头王虎突然暴喝一声,陌刀横扫将半扇燃烧的城门劈开,火星四溅中露出血肉模糊的甬道。
“顶住!放滚木!”
瓮城内的嵬名阿吴声嘶力竭地吼叫,
守军慌忙推下早已准备好的滚木。
五根合抱粗的圆木裹着铁钉从马道轰然滚落,沿途撞飞了七八个西夏溃兵。
眼看就要碾入陌刀阵中——
“散!”
王虎突然变阵,前排陌刀兵瞬间向两侧闪开。
后方火枪手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档,三十支突火枪同时喷吐火舌。
弹丸将固定滚木的绳索打断。
最前方的圆木突然偏离轨迹,重重撞在瓮城角楼上。
腐朽的木结构承受不住冲击,整座角楼在烟尘中坍塌,将二十多名守军活埋。
“杀进去!”
陌刀兵趁机突入瓮城,沉重的刀锋劈砍时带起蓬蓬血雨。
有个西夏勇士刚举起铁骨朵,就被三把陌刀同时刺穿胸膛。
尸体被挑到半空又重重摔在同伴身上。
王虎的刀锋已经砍出七八个缺口,却仍不停歇地劈开一个个铁甲,直到刀柄被鲜血浸得打滑。
嵬名阿吴眼见大势已去,对亲兵厉声喝道:“备马!快备马!”
城楼下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宋军陌刀劈砍铁甲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将军,西门尚未被围!”
亲兵队长指着西侧烟尘弥漫的巷道。
嵬名阿吴却突然拔出佩刀,寒光一闪,将拴马桩上的绳索斩断:“传令全军,各自突围!”
说罢,不顾亲兵阻拦,独自策马冲向浓烟滚滚的东门。
亲兵面面相觑,随即作鸟兽散。
有人跟着主将往东,更多人则涌向看似安全的西门。
……
东门瓮城内,王虎正带着陌刀营清理残敌。
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城道传来,抬眼便见一骑铁甲将领冲破烟尘,马鞭抽得战马口吐白沫。
“拦住他!”
王虎暴喝一声,三把陌刀同时横架。
那将领却突然勒马人立。
战马前蹄重重踏在刀锋上,借着冲势硬生生跃过陌刀阵。
王虎只来得及看清对方铁甲上狰狞的狼头护心镜。
“是嵬名将军!”有西夏降兵惊呼。
王虎急令火枪手射击,却见那老将伏鞍疾驰,转眼便消失在东门外的戈壁滩上。
马蹄扬起的沙尘中,只余下一顶镶金铁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
此时西门处,溃逃的西夏守军正遭遇更惨烈的屠杀。
杨志的轻骑兵早已埋伏在护城河外的红柳丛中,待数百溃兵刚冲出城门,便从三面合围。
马刀掠过脖颈的\"嗤嗤\"声不绝于耳,鲜血很快染红了干涸的河床。
有个西夏军官跪地求饶,却被战马当胸踏过,肋骨断裂的脆响惊飞了戈壁上的秃鹫。
更讽刺的是,他们丢弃的兵器很快被宋军收缴。
其中三十副完好的铁鹞子重甲,转眼就穿在了宋军精锐身上。
嵬名阿吴临阵脱逃的消息已传遍全城。
残余的西夏守军纷纷弃械投降。
有人甚至主动献上守将私藏的财宝,只求免于一死。
“清点府库。”
张伯奋望着城外渐沉的暮色,突然冷笑:“派轻骑追出二十里即可,让那老匹夫把丧师失地的消息带给李乾顺。\"
……
“将军,府库已清点完毕。”
杨志快步走来,“缴获粮草八万石,精铁三千斤,另有黄金五千两、白银七万两。”
张伯奋微微颔首:“我军伤亡如何?\"“
“阵亡六百七十三人,重伤三百余。”
杨志声音低沉,“陌刀营折损最重,有五个都头战死。”
张伯奋沉默片刻,突然转身:“传令全军休整三日,重伤员全部送回丰州。”
“另派快马向陛下报捷——韦州已克,我军随时可西进兴庆府!”
……
兴庆府,西夏皇宫。
“报——!”
传令兵跌跌撞撞冲入大殿,“银州失守!宋军已突破无定河防线!”
李乾顺手中金杯\"当啷\"坠地。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文臣武将面面相觑。
“报——!”
又一名传令兵踉跄跪倒,“夏州告急!宋军用火器炸塌城墙,野利荣将军...战死!”
晋王李察哥猛地拍碎案几:“不可能!夏州城墙厚达三丈...”
“报——!”
第三名传令兵面如死灰,“宥州陷落,嵬名荣将军战死!\"
李乾顺突然暴起,“废物!都是废物!”
“报——!”
第四名传令兵浑身是血扑进殿门,“盐州...盐州失守!宋军伪装铁鹞子诈开城门,嵬名令公将军...阵亡!”
“报——!”
第五名传令兵几乎是滚进大殿,“韦州...韦州...”
李乾顺一脚踹翻鎏金香炉,炭火四溅:“说!”
“宋军攻破韦州,嵬名阿吴将军...弃城而逃!”
“啊!!!”李乾顺仰天怒吼,“废物!都是废物!”
李乾顺一把揪起第五名传令兵的衣领,眼中血丝密布,“嵬名阿吴那个老匹夫竟敢弃城?朕要诛他九族!”
传令兵面如土色:“陛、陛下...嵬名将军他...已经自刎于贺兰山口...”
李乾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鎏金屏风。
屏风倒地发出轰然巨响,如同西夏王朝崩塌的预兆。
晋王李察哥急忙上前搀扶:“皇兄保重!宋军虽连破五州,但我兴庆府城高池深,尚有十万精兵...”
“十万?”
李乾顺突然惨笑,“银州、夏州、宥州、盐州、韦州,哪一处不是号称万夫莫开?”
“如今五州俱失,三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李乾顺猛地推开李察哥,抓起案几上的军报撕得粉碎:“赵桓!好个赵桓!装病示弱,暗度陈仓!朕竟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