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乾隆皇帝最疼爱的幼子,还不到一岁的永璘突然发烧。那小小的额头滚烫似燃烧的炭火一般。奶妈和丫头们惊慌失措,急忙将此事报给皇上。很快,皇上宣御医入宫诊治,各种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送入永璘的寝室。然而几日下来,永璘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又逐渐咳嗽、气喘。
乾隆皇帝忧心忡忡地入宫探望。看到平时聪明、活泼的孩子虚弱地躺在榻上,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神。听奶妈说,晚上还时常会咳醒。乾隆急得如百爪挠心一般。他轻轻坐在榻边,伸手抚摸着永璘那滚烫的额头、脸蛋。咳嗽声时不时地从永璘口中传出,每一声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在乾隆的心上。乾隆皇帝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对着匆匆赶来的太医们厉声斥责。
“朕将皇子交予你们诊治,已过多日,竟丝毫不见好转!你们这些太医,平日里享受着朝廷俸禄,关键时刻竟如此无用!”太医们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陛下息怒!臣等为小皇子诊疗,实已殚精竭虑。初察小皇子之症,乃是外感寒邪,此寒邪乘虚而入,侵袭肺卫,致卫阳被遏,营阴郁滞。臣等依此症候,先投以紫苏、桂枝等发散风寒之药,欲驱邪外出,又佐以杏仁、甘草等护肺和中,以安其脏腑。且施针于风池、大椎、合谷等穴位,旨在疏通经络,调和气血,以助药力之发散。然怪哉,小皇子之病症毫无消散之象,依旧缠绵反复。臣等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每念及此,惶恐万分,臣等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降罪。”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说道,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一群无用的东西,都给我滚!”皇上勃然大怒。可此时除了这群太医,又能指望谁呢?
这日,永璘的病情又有了变化,小小的身躯猛地一阵痉挛,如同被看不见的恶魔之手紧紧攫住,两眼上翻,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此时的宫殿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奶妈和丫头们在一旁吓得泪流满面,却又不敢发出声响。乾隆紧紧握住永璘的小手,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希望的交织,既害怕失去这个最疼爱的幼子,又期盼着能有一丝转机。这时,和静公主跪下奏道:“皇阿玛,有一人或许可以治了弟弟的病。”
“快说,是谁?”皇上急问。
“就是丰台大营的参将李铁铮。”
“他一个武将,如何懂得医理?”
“儿臣前几日手臂染上热毒,太医的药都治不好。他给了我些药,吃了几天就好了。”
“还有此事?那快宣李铁铮入宫给阿哥诊病。”
此时的我正在大营中,和众将商讨军务。和静和飞燕急匆匆地赶来。
“快随我入宫。”
我问:“出什么事了。”
“我弟弟永璘病了,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皇阿玛急死了。我跟他说,你能治病。正宣你入宫呢。”
我一听连连叫苦:“公主,我哪里会治病啊。你这不是害我么?”
“你怎么不会,我的手臂不就是你治好的么?你如果把弟弟治好了,皇阿玛一定重重有赏,说不定……”说到此处,脸一红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路飞奔进了紫禁城,入了内宫。见到皇上,正要施礼。皇上急切地说道:“免礼吧,先去看阿哥。”
我来到阿哥床榻之前,一看那小阿哥,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好几层棉被。那小脸蛋通红如熟透的苹果,鼻翼呼哧呼哧地煽动。一双眼睛毫无神采,黯淡无光。我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火炉般烫手。我想替孩子解开棉被散散热,一旁的太医忙上前阻止,说:“刚给阿哥喝了桂枝汤,正当捂被发汗,不可解开。”我怒斥道:“阿哥本就高热,再如此捂被,只会阻止热气散发,病情只会更加严重。”那太医尚自摇头晃脑地说道:“桂枝汤乃仲景群方之冠,这《伤寒论》上说,服后‘当温覆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汗者益佳’,阿哥还没出汗,安能解被呼?”
我也不等这些酸儒说完,就把被子解开。然后从怀中掏出退烧药,打开说明书仔细查看儿童使用剂量。“这个扑热息痛的一片的剂量是 300mg,12 岁以下孩子每公斤体重服用 10 - 15mg。”我嘴里兀自叨咕着。
“这是何物?”乾隆看着说明书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和化学式问道。
“哦,禀皇上,这是臣那年在山西永乐宫偶遇吕祖,他赠给臣的仙药,服用之前当先念符咒。”
“请问这位嬷嬷。阿哥现在有多重啊?”我问孩子的奶妈。
“阿哥,有 20 斤重了。”嬷嬷答道。
“20 斤,10 公斤,但是清朝是 18 两一斤。换算成现代的重量就大概是 12 公斤。12 公斤乘以 10 就是 120mg,也就是基本吃半片。”众人见我又再叨咕,以为又在念诵符咒,谁也不敢打扰。
我计算完,刚准备掰药片,生怕自己算错了。又默默算了一遍。
“一片的剂量是 300mg,12 岁以下孩子每公斤体重服用 10 - 15mg……”
乾隆帝见我念罢符咒,刚要问话。突然见我又开始嘀嘀咕咕。赶紧又住了嘴。
我又算了一遍确定无误,把药掰开半片,轻轻的掰开阿哥的小嘴,放入口中。同时默默的祈祷,“小祖宗,你可千万不敢吐出来啊。”
把药吃定,我紧张地看着阿哥的小嘴。真给面子!小永璘抿抿小嘴,把药给吃了。我长出一口气,回禀皇上道:“陛下,只要阿哥把这药吃了,今晚肯定是不妨事了。”皇上听了稍微有些宽慰。
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候,宫人回禀,小阿哥出了一身透汗,烧已经退了。乾隆龙颜大悦。我说:“小阿哥热退只是暂时的,明日可能还会烧起来。我把药留下几片,一会儿告诉嬷嬷如何喂药。多给阿哥喝水。切勿盖的太厚。天晚了,小臣留在内宫多有不便,就请告退了。”我心想要再不走,真出什么事,刘统勋又该抓我的把柄了。
“不必了,你就留在这里吧。等阿哥的病好了再走。”
药虽见效,可我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毕竟这退烧药只是暂时的,小阿哥能不能过这一关,还得看他自己。